段桦身上的束缚消失后,她立刻蜷缩在床头,无声抽泣。 岑申冷静下来后,看了几眼段桦颤抖的背影。 他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穿上。 目光落在那条捆住段桦的腰带上,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准备去解开它。 他的手刚碰到腰带,段桦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她颤抖着声音,急迫地喊出,“不要!” 岑申的手一顿,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在段桦脸上。 她脸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张薄纸,脆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破碎。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泪水不停地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滴落在床单上。 段桦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嘴角抽搐着发出微弱的啜泣声,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崩溃的情绪。 岑申看着她这样,心中滋味难以形容,既有愧疚又有深深的心疼。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解开那条束缚段桦的腰带。 腰带解开的一瞬间,段桦迅速拉过一旁的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缩到角落里。 “对不起,我……”他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说下去,只能将那句“对不起”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你滚,滚出去!”段桦哽咽的声音从被子后面传来,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每一个字都满含怒意。 岑申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阵刺痛,自己的存在,对于现在的段桦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折磨。 他默默地站起身,没有再多说,只是深深地看了角落里的段桦一眼。 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腰带,绕过还跪在地上的春杏,离开了房间。 刚踏出房门,他就迎面撞上了满脸怒火的段彬。 段彬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上前,愤怒地给了岑申一记耳光。 “你对她做了什么?”段彬愤怒地质问道。 岑申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一个趔趄,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没有反抗,也没有吭声。 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掌印,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低垂着头。 “如果父亲在家,他肯定会亲手宰了你。”段彬气得咬牙切齿,他愤怒地瞪着岑申。 于嫣走进院子,直接忽略了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径直进了房间,并轻轻地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段桦压抑不住的哭声,那声音让人心疼,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委屈。 岑申抬起头,望向紧闭的房门。 段彬则是冷冷地扫视了院子里的所有人,语气冰冷地说,“今晚的事情,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点风声。这院子里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杖杀。” 听到这句话,院中众人纷纷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大气都不敢喘。 段彬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踢了岑申几脚,然后粗暴地推着他,硬是将他押出了院子。 青嬷嬷从没见过段彬如此阴冷的脸色,一时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整个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段桦压抑不住的哭声在回荡。 青嬷嬷看着被少夫人紧紧关着的房门,心里十分担忧,但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她也不敢擅自闯入。 最近,春杏一直在帮段桦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不是刚才春杏不小心声音大了点,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姑娘竟然婚前失贞,虽是为了给世子求药,但是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若是岑世子计较,退了亲事,姑娘一生可就毁了。 青嬷嬷站在门外,心里焦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不停地来回踱步。 于嫣一走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她看到春杏坐在地上,身体还在发抖,显然是被吓坏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她绕过春杏,走到床榻边,心疼地看着角落里那团裹得紧紧的被子。 “桦儿,别怕,是我。”于嫣轻声安抚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段桦慢慢从被子里露出一张哭得红肿的小脸,眼睛里满是惊恐与不安。 段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当她确认房间里没有岑申的身影后,她才彻底放松下来,猛地扑进于嫣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于嫣紧紧地抱住段桦,用手温柔地拉过被子,小心翼翼地遮盖住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紫红淤痕。 她能清晰地闻到段桦身上全是岑申玷染上去的酒味。 那浓烈的酒气让她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岑申究竟喝了多少酒,居然疯成这样,对这么柔弱的桦儿下这么重的手。 她轻声哄着段桦,一边轻拍她的背。 春杏拿来了干净的衣物和药膏,于嫣接过去后,细心地给段桦涂药。 期间向嬷嬷在门外唤于嫣,她出去和向嬷嬷说了几句话。 “桦儿,你哥哥让我问你,这亲事……可还要?”于嫣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段桦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抑制住将要涌出的泪水。 “嫂嫂,我……”她哽咽着,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于嫣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桦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但无论如何,这亲事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岑申他……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配不上你。” 段桦的泪水悄然滑落,她摇摇头,声音微弱,“嫂嫂,容我再想想。” 于嫣叹了口气,她理解段桦此刻的犹豫。 毕竟,段桦和岑申是多年的恋人,感情深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放下的。 “好,桦儿,我们给你时间。但你要明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你哥哥和我都会支持你。”于嫣柔声说道。 “现在,你哥哥把岑申押在婆婆的牌位前,让他忏悔自己犯下的错。他伤害了你,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为了惩罚他,你哥哥让他跪在那里一整夜。”于嫣轻轻拍了拍段桦的肩膀。 于嫣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你要是觉得不够,和我说,我让你哥哥加重一下刑罚。哪怕打个半死,安远侯府那边也不会有意见的。” 而段桦只是微微摇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