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晃家小院 “你要查‘契骨’?”仇晃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 他猛地站起来,惊得差点撞翻了桌子,大声说,“你这是在要我的命啊!你知道‘契骨’常住在哪吗?在北良啊!那可是敌国!我一个齐国百姓跑去敌国,这不是明摆着送死吗?不行,我不干!” 段桦却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想好哦,一千两,你真不考虑?” 仇晃的目光立刻被桌上的银票吸引,捂着胸口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眼中闪过巨大的挣扎,一千两银票啊! 他从小到大活着的二十多年,都没挣够五百两。对于他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这是一笔巨款啊。 足以让他后半辈子啥都不用干了。可这北良……他控制脑袋不去看那方向,可那眼珠子却是死死的盯着那银票。 真的实在太诱人了,仇晃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呃……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商量一下。” “那你说说看,你想查什么?这样我才能决定这钱值不值得挣。”仇晃皱了皱眉,十分谨慎地问道。 “我要你去北良的乌塞,查一个叫罗刃的‘‘契骨’族人’,你不是黑市的百事通吗?你去不了的话,帮我找人去也行。主要任务就是,查清楚罗刃这几年与哪些北良人、盛人或者齐人有过接触。那些人都是什么人,他们的背景也查一下。” 段桦的语速不快,但语气坚定,她轻轻敲打着桌面,等待着仇晃的回应。 仇晃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你的要求确实有点棘手,但我认识几个北良的朋友,在黑市上有点路子,我可以拜托他们帮忙查。不过,这事情需要时间,最快也得一个多月,甚至可能更久。” “那你得尽量快点,而且得查得仔细点。”段桦听了,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着急。她担心时间拖得太久,人都跑了。到时候就算查到了,也可能没用了。 仇晃苦笑了一下,感叹道,“你这要求可真高,既要快又要详细,有点难搞啊。”但想到那笔诱人的报酬,他还是决定尽力而为。 “好吧,我尽量联系我的北良朋友去调查,确保给你详细准确的结果。”仇晃叹了口气,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抓紧时间,最快也得一个多月。你确定真要查吗?” 段桦点了点头,“我确定。不管多久,我都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说完,她把银票递给仇晃,然后站起身离开屋子。 走到门边,段桦突然想起了独越的为人,心里有点不安。她转过身,认真地对仇晃说,“如果查到了结果,但我却不在这里,你就去找我哥。” 仇晃听后,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怎么会找不到你呢,你不是快要成亲了吗?难道成亲后你还会离开齐都?回西北去?” 段桦听后只是看了仇晃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又转身。 即便自己成亲后能留在齐都,但世事难料,未来有太多不确定,特别是独越那种性格,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算是她这种重生的人,也预测不了那些未知的未来。 她刚走出小院子,一个少年郎突然闯入视线。他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就好像两人早已相识。 少年郎径直走到水缸旁,自然地弯下腰,拿起一旁的水瓢,就着水瓢直接喝了起来。 他喝水的样子非常自然,显然这小院他经常来。 仇山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粗衣,脚下穿着一双麻布鞋,很是普通,就连这张脸,也只是一个普通少年人的脸,可对于段桦来说,这张脸并不陌生,她记得他。 却没想到会在齐都能见到他。 “他是我弟,仇山。”仇晃看着段桦站在院子里待着,就走过来看看。“最近这小子,跟上次你找来救我的那个于风学起医术了。” “他在和于风学医?”段桦惊讶地回过头看着仇晃。 “对啊!那个于风给我治了几天伤,没想到我弟弟就被他‘迷’住了,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缠着要学医。你说气人不,我这个亲哥哥都被他晾在一边了。”仇晃说着,脸上露出几分气愤,胡子都气得一颤一颤的。 “仇山,你小子快过来,跟段姑娘打个招呼。”仇晃对着仇山大喊一声。 仇山听到后,赶紧放下水瓢,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段桦面前,跟她打了个招呼。 段桦仔细打量了仇山几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坐在马车上,段桦的思绪却像波涛一样翻滚,久久无法平静。 段桦回想起刚才与仇山的相遇,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她上一次来这小院时,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姑娘,你怎么了?自从离开仇晃家,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春杏问道。 “没有,你别多想了,我只是在想些别的事情。”段桦轻描淡写地回答,随后掀开窗帘,望着外面陷入了沉思。 那个仇山,不,也许该叫他阿山吧! 在前世,是阿山告诉她父亲被独越杀害的消息,也是他劝她进入独越府中当妾,让她收集情报交给他,再由他转交给齐军。 她一直以为他是自小学医,想不到他其实是于风后来收的徒弟。这样一来,前世阿山给她的那些毒药,会不会也是于风制作的呢? 段桦心里开始犯嘀咕,那她是谁?于风是否早就知道这一切?他有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岑申?岑申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他故意装作不知,暗中参与了这一切? 段桦越想越觉得头疼,觉得这些事情都透着古怪。她皱着眉头,手不自觉地按在太阳穴上。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春杏见状,连忙坐到段桦身边,扶着她的手臂。 “头痛,我头疼得厉害!”段桦虚弱地靠在春杏身上,任由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多疑了,岑申应该不是那种人。她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应该怀疑他。 “姑娘,这时候你可不能病倒啊。后日香铺就要开张了,你得亲自去坐镇才行。”春杏见段桦头痛,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她知道香铺对段桦来说有多重要。于是她安慰道,“别太操心了,可能是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也许真是我多想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