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 蔚衡想到那次她血崩,不知道算不算。 想到是女子的事情,同大哥说有些不妥。 苏扬按着蔚衡的肩头,试探了一番,他的血在他体内。 是蔚衡无疑。 “好了,没其他事了!” 苏扬放下手臂,本想对蔚衡说让他好好对云兮的。可想到如果她是妖,那便是一个修为极高的大妖。 蔚衡想问苏扬吃饭时为何盯着云兮看,转念一想,感觉有些唐突,万一伤害了兄弟情就不好。 苏扬常年不在府上,蔚衡其实对他不太了解。 两人分开,蔚衡往明雪那走去。 自从知道明雪雇凶纵火,对她就有点失望。 来看明雪他是不方便的,因为周围都是下人,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们眼中,毫无私密可言。 “少爷过来了?” “少爷。” “少爷好!” 蔚衡一路走来都有下人朝他问安,看他的眼神都意味深长。 外面的传闻他都有耳闻,把云兮说得不堪入耳。 还是云兮度量大,要是明雪她不定会闹成何种地步。 想到明雪,他又有些庆幸,还能见到她。 只要她还在身边,随时能见到便好。 来到关押她的房子面前,蔚衡打开门锁。 明雪早就听到了动静,抬起眼眸。 蔚衡逆着光进来,她扬起手臂遮挡了一下眼睛。 蔚衡赶忙关上门,屋子里一股怪味,霉味,尿骚,臭味,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 蔚衡不好捂住嘴鼻,只好把门留出一条缝,人就站在门边。 明雪的房间很小,一张床,一四方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装屎尿的桶。 窗户都被封死,屋里很暗。 “明雪。” 她坐在床头,眼神幽怨的看着蔚衡。 蔚衡犹豫几番,还是忍着怪味走近,“还在气恼?” 明雪动了一下,手链脚镣发出响声,她难堪地摸了一下眼角。 来了几次,她都是这般,不言不语,是在埋怨他。 蔚衡思量再三,决定让她清醒一下。 “秋实和石头都被处死了。” 果然,明雪怔愣住。 “秋实的哥哥黑子被判监十年,他只是帮着递了一桶松香油。” 明雪的眼睫毛抖动着,脸色迅速苍白。 蔚衡盯着明雪,“你是主谋,如果云兮执意要送你去官府,是会被判死罪的。” 明雪的手指抖动着,连带手链都在响动,她想压抑住,奈何压不住。 “你该知足,若不是云兮有所顾忌,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里吗?” 长久的沉默。 …… “康儿很好!” 明雪的目光微动,嚅动了一下嘴唇。 “我请了两个婆子加上之前的奶娘照顾他,他会抬头了。” 明雪的脸上终于裂开,“康儿,我的康儿。”眼里有泪水滑落。 “我想康儿,蔚衡,让我看看他好吗?” 蔚衡没有说话,明雪忐忑不安地盯着他。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知足。” 她殷切的眼神刺痛着蔚衡的心,“你且等些时日,等大家的怒火都平息以后。” “那要等多久?”明雪泄了一口气。 “等时机成熟。” 蔚衡没有给日期,他要让明雪知道,犯了错的人,要求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以前是他太宠着她了。 明雪舒服了些,蔚衡只要答应过她,就必然会去做。 “福伯送来账单,” 蔚衡的话还未说完,明雪就慌乱起来。 “我们超支了五千两。”蔚衡问:“这么多银子你用到哪里去了?” 明雪低头,不说。 蔚衡等了很久,“你说,免得我去查,这笔账我爹娘还不知道,知道了必然要我交账单出来的。” 福伯拿来的单子都是明雪支取,没有注明用途。 “你不说,那我便去查了。” 蔚衡说着,起身要走。 他对她毫无保留,她呢,什么都瞒着他。 蔚衡气极了。 “蔚衡别查,陈府有那么多银子,也不缺这么点,还是别查了。”明雪跟着起身,拖着脚链,跟在他身后。 蔚衡站着,任由明雪的手攀上手臂。 “你很多天都……”明雪欲言又止。 蔚衡身子一僵。 “是不是有了云兮,就不需要我了。”明雪有些卑微的挽留,“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碰她的,可是现在……” 她声音哽咽,“现在我无法伺候你,你是不是会去找她。我想到你与她……我就活不下去。” “蔚衡,你答应我,不要碰她好不好?” “你有需要了,来我这里,我伺候你。” 蔚衡闭上眼,又睁开。 门缝里来往的下人,毫不隔音的门窗,还有臭气熏天的房间。 他果断的推开她的手,“不要说这种话,你现在是罪人,活着都是侥幸。你做那些事情之前就应该想清楚后果。” “你做了,就好好承担着,别想这想那的。” 说完,蔚衡开门离开。 立刻有下人过来,伸着脑袋瞧了一下屋内的情形,床铺干净,姨娘一脸的愁色,看样子并没有做那档子事。 连忙把门关上,锁头挂上。 蔚衡走在路上,天色已近黄昏。 脚步一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既然知道明雪超支,福伯送来的账目她一定都看过。 肯定一直都知道这事。 以云兮的性子,也许知道一些。 蔚衡走到客房,这里他熟悉。 她住的客房是个连三间的,看门窗的开阖,应该是住在中间的那间。 这里是后院的角落,为何不带孩子们住,丫鬟婆子也没看见。 大白天都不见人影,她一个女子,住这里就不怕吗? 要是有坏人,蔚衡不敢想象。 云兮把孩子们送回主院,就慢悠悠的往客房走。 走到跟前,看到蔚衡站在她的房间前,在抬手敲她的门。 “别敲了,人在这。” 云兮今日有些高兴,孩子们为了哄她,她的脸都被他们的口水糊满。 一口一个娘亲,她的心都柔成了汪洋大海。 蔚衡转身,就看到云兮印在晚霞下的一张脸。 小巧白皙,五官精巧,唇红齿白,像是被人精心雕琢过的瓷娃娃。 二十四岁的凌云兮比十八岁的她更耀眼。 他以前觉得她只是比其他姑娘白一些,身上香一些,眼睛明亮一些,笑容甜一些,对他痴迷一些。 他记得那年,娘亲催婚,桌案上堆满了姑娘们的画像。 她把云兮挑了出来,摇头叹息,“又一个好姑娘要定亲了。” 只一眼,他就认出画像上的姑娘是云兮。 娘亲曾经给他看过,他没在意。 她定亲了?定的是谁? 她经常给东西他,好像前些日子还稍过信过来。 那日,商行忙,她托人带的口信,他没听清,后来就给忘了。 “她定给了谁?” 张氏抬了下眼皮,“昨日,去参加宋家的满月宴,遇到了崔氏,我问她,她说云兮看中了两家,更倾向于开金楼的黄家,说这两日就会回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