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视线下,滚烫的血液在喷洒,刘重台张着嘴,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p>
他想调动修为,遏制伤势蔓延,却只能任由绝望蔓延。</p>
纵然再不甘心,也只能往前一扑,同样倒在血泊当中。</p>
至死刘重台都想不通,在师尊口中,这桩被称之为——不费吹灰之力的远行,仰仰头,抬抬手就唾手可得的功劳,怎么就让他送了命?</p>
阿绫僵硬咽下不存在的口水,颤抖地看着忽抽出匕首的少女,脑子同样一片空白。</p>
一直到那浑身浴血的少女,将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往衣服上一抹,朝着她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p>
阿绫呼吸猛地一滞,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冰窖里。</p>
黑暗与冰冷刹那侵蚀了她的意识,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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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通巷牟家一个待客的院子,宁赤颜正与牟家坐镇此地的老祖宗对峙。</p>
两人都是成名数千年前的老怪物,各知根底。</p>
甚至在某一个百年中,两人还是交托过后背的战友。</p>
可惜,千年过来,他们都临近大限,却仍旧桎梏在灵台境。</p>
更可惜的是,曾经可以为之交付后背的战友,终了却不得不为了各自的利益,站在对立面。</p>
呜呼,悲夫!</p>
都是活了数千年的老狐狸,虚头巴脑的客气话,早就不必说。</p>
眼下处境皆是一目了然。</p>
似他们这种人老成精的存在,前一秒可以是托付性命的战友,谈笑风生,浴血抗敌;下一刻,便也可化为取人性命的杀手修罗,毫不留情。</p>
无朋无友,未有利益。</p>
宁赤颜双眸空洞,却最终自嘲,道:“为孤囚以终世兮,长拘挛而坎坷;囊余志之修蹇兮,今何为此戾也?”</p>
“心为形役,尘世牛马;身被名牵,樊笼鸡鹜。”牟家老名宿亦苦涩一笑,“造物弄人……造物弄人矣!”</p>
终了,还是宁赤颜没能耐住心中的疑惑。</p>
她甚至没有再看那站在角亭里,老迈的仅剩下一副干枯皮囊的老人。</p>
视线望向漆黑天穹。</p>
“老道友,老身有一疑惑,究竟是谁能请得动你这尊大佛?”</p>
她不是那些看不清世事的小辈,牟家这位名宿也非她这种苟延残喘之辈。</p>
她顶多还有百来年的寿元,不得不孤注一掷。</p>
这位牟家老名宿,却还有近四五百载,是为何?</p>
面对宁家这位曾经力压一代人的赤颜名宿的疑惑,干枯皮囊的牟家老人,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角亭里,响起老人垂暮的笑声:</p>
“道友是想问,我这把老骨头,要跟你耗多久吧?”</p>
老人垂暮之色中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死意——命不久矣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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