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杜如晦心满意足的从书房里走出来。 脸上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和进门之时的神情比起来判若两人。 经过他自认为老谋深算的一番博弈,终于是从李兆身上占到了便宜,二殿下届时需要出资三百万两,再加上在马匹入关之时给予便利,事成之后便是三百万两变成六百万两,直接翻一倍。 听说太子可是出资了五百万两,这下自己还替二殿下省了两百万银子。 这样等于是送银子的买卖去哪里找?果然还得是我杜如晦啊,不然换作其他人来,怎么可能说得动武阳王。 看着杜如晦离去的背影,李兆轻声开口道:“这三百万两银子我就笑纳了” 其实关于马匹走私的事情也并不是假的,李兆在离开西北之时,便叮嘱过沈万三想办法从金夏和大辽购入马匹,尤其是战马。 眼下自己研制的火器虽然已经堪称划时代,但毕竟还不能做到全面普及燧发步枪,而即便有了燧发枪的加持,作战时的机动力还是离不开马匹,可以说骑兵依然还是占据了战场上极大的主动权。 大唐最厉害的骑兵有三支,一支便是三大营之一的三千营,还有就是燕王曾经统领的赤霄卫,以及夏侯家的四部骁骑卫。 这些骑兵营的战马几乎都是来自关外,时至今日大唐的战马供应还是需要向别国购买,而且不管是西凉也好还是金夏也好,都不会傻到把最优质的战马拿出来卖。 李兆自然时早早便把主意打到了战马的身上,先不说是不是为了国家考虑,这里面确实能够让他捞到不少钱。 而李兆开出的条件也不容金夏和大辽拒绝,并不是翻倍的银子,而是火器 火器于大唐的重要性就等同于战马对于别国的重要性,可以说火器就是大唐应对骑兵冲阵的最大倚仗,因此朝廷是不可能拿火器去交易战马。 但李兆就不同了,在燧发枪和红夷大炮研制出来之后,原来的火器就显得很鸡肋。 这像是西凉出售劣质战马一样,李某人当然也可以出售淘汰的火器。 而且即便将这些淘汰火器出售,凭借大辽和金夏的技术力量也不可能做到量产。 换句话说,他们后续的供应还是会找上自己,这就不仅仅是一次性的生意了。 沈万三已经来信,大辽执掌五十万狼烟骑的亲王,阿黑麻,对此此事十分感兴趣,甚至愿意以低于原本市价一半的价格出售战马。 秦思思缓步从书房的暗室里走出来,伸出双手轻轻的挽在李兆的胳膊上。 眉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殿下又在坑人了,到时候从西凉买来的战马,怕是也会被殿下截胡,太子和二皇子只怕是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秦思思不知道李兆具体的谋划是什么,但以她对自家王爷的了解,李兆从来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尤其是对待敌人,那更加不会心慈手软。 也正如秦思思所说那般,不管是这笔银子也好,还是战马也好,他是一根毛都不准备留下。 “放心吧,到时候即便是让这二人血本无归,你信不信,他们还会觉得本王爷是个好人。” 秦思思捂着轻笑道:“殿下之谋略,奴家最是佩服,害了别人,还要别人记住您的好。” 李兆接着拍了拍秦思思白皙的手背。 “给张献忠写封信,这家伙去北部关外待了一年了,花了本王爷这么多银子,也该他办点事了。” 当初在澜江水域将张献忠招安到手下,李兆便是没有对这家伙下过任何命令,而是任其在关外不断壮大势力,不管是粮饷还物资,简直比朝廷的正规军还给得充足。 按照年前张献忠的来信,说是已经扩充到十万人的兵马,让李兆酌情再增加一些军费。 对此李兆也是颇为意外,暗道这张献忠确实有当反贼的天赋,带着五百人去关外,一年时间就变成十万人,这招兵买马的效率确实超出了李兆的预期。 从张献忠的信中来看,这家伙招兵是来者不拒,不管你是哪国的人,不管你是兵还是匪,就算你是西域来的洋人,那皆是全部收到麾下。 虽然这样一来难免会有良莠不齐的问题,但关外本来就很适合练兵,只需要时间积累,这些人便是可以成为精锐的战斗力。 至于张献忠的忠心,李兆其实也并非完全放心,不过李兆早就已经将张献忠老家的父母接到了南方,完全在李兆的监控之下。 同时也在张献忠身边安插了一枚暗桩,只要张献忠出现什么问题,那顾廷芳便会奔袭千里将他斩杀。 次日,一封来自河南道的八百里加急奏报被送入内阁。 原本内阁的官员和主事们都以为是关于灾情的奏报,却是没想到竟是一份喜报 文渊阁里,苏文璋拿着这份奏报,不停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的惊异之情也是变成了浓浓的喜悦。 “天佑大唐啊,天佑大唐啊,没想到这房玄龄修筑的堤坝居然当真能抵御住洪水!” 张居正亦是点头道:“毕竟是五十年难遇的洪灾,没想到居然只造成了轻微的损失。” “这奏报中说了,房玄龄提早便带人疏通了下流河道,如此一来即便洪灾到了徐州地区,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这房玄龄当是有能力的大才啊。” 史迁笑着道:“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把那些派过去的州兵都撤走了,真是大喜事啊。” 其他主事官员也是神色各异的议论纷纷,毕竟所有人都以为河南道受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知道这都能有反转? 苏文璋回忆起当初李兆来文渊阁商谈修河筑堤之事,没想到还真让这小子修成了固若金汤的河堤,这几百万两银子倒是花的值 不过一想起来当初李兆说的,每年还要让户部支出一笔维护费用,苏文璋便是回过神来,感情这家伙早就已经预料到此事? 这河堤修好了,哪怕是维护,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钱,这等于是一次性投资,终生受益老夫又被这小子坑了? 而此时内阁中脸色最难看的人,当属坐在角落的弘义阁大学士,陈嵩 河南道没有受灾?河堤也完好无损? 那我岂不是要赔李兆一百多万两银子? 不对,这家伙肯定是早就知道河堤不会溃败,他这是给我下套? 张居正笑着看了一眼陈嵩,接着摇摇头,心道,陈大人这下连棺材本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