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全虽未明说,辛玉兰却也猜出了郑全的想法,她知晓郑全的为人,妻妾成群,外室养了许多,还最爱留恋烟花之地。 若真像他说的那样,恐怕还不如去流放死在路上。 辛玉兰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唯恐惹怒了郑全,便面露纠结。 郑全见辛玉兰犹豫,先前的虚伪便也装不下去了,他露出自己本来的表情,出言讽刺道:“我看上你的女儿便是你的福气,如今再也没有什么高门显贵的燕王府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女儿跟着我,还能在这京城过两天富贵日子,若是为了生下个一儿半女,我还能将她收在府上,你若是不依,我保证她出了京城便再没有好日子过。” 郑全正想发怒刁难,却自己的肩头被什么触碰了一下,郑全回头看,是先前他略过的江淮月。 郑全这才正眼看江淮月,才发觉她虽穿着简朴素雅,可一张脸长的却可以说是精致脱俗,雪肤明眸,美的纯粹又剔透。 先前真是他被钱财蒙了眼,居然错过了这样美人。 这样想着,江淮月也适时对着郑全弯唇一笑。 郑全刚想说什么,一个巴掌却向自己狠狠袭来,他还未反应过来,江淮月便已经抬脚将他踹了几米远。 江淮月开餐馆这么些年,拎铁锅早就是家常便饭,手劲极大,她又在商城兑换了大力丸,一巴掌就将郑全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溢出鲜血,最后那一脚更是直击郑全的命门。 郑全只感觉腹部如同被铁锤撞击一般疼得无以言表,他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趴在地上痛苦的叫着。 众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满目震惊。 如今他们王府大势已去,沦为罪人,江淮月居然敢打在朝中如日中天的郑全。 郑全做的事情他们确实都很生气,可如今局面摆在这里,他们也不能反抗,见到江淮月打了郑全,虽心中爽快,却皆是屏息以待,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郑全迁怒到他们身上。 郑全缓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胸前肋骨尽碎,五脏六腑如同移了位置一般,他强撑着吐了好大一口血,满目鲜红的怒视江淮月。 “你敢打我!” 江淮月对着郑全微微挑眉,又是一副十分无辜的模样,可眼底却是藏不住的阴狠。 “打你就打你,哪那么多话?” 接下来根本就用不到江淮月出手,门口便又新来了一群禁卫军,将先前的士兵围了起来。 为首的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知道面前趴在地上的人正是皇宫被盗最大的嫌疑人。 他奉旨前来逮捕郑全,其余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那人一声令下,便上前了几个禁卫军将郑全架了起来。 郑全见来的是皇宫的人,心中一喜,疼的抽着气和那人交谈,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你来的正好,快将,将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 那人不理会郑全的话,他早就看不惯郑全这般嚣张的作风。 他虽与燕北王不相熟,可萧父镇守燕北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做出通敌谋反的事情。 可皇上对郑全的话深信不疑,斩杀萧父,他为人臣居人下的也没办法,只能希望萧家一家老小能平安抵达琼州过安宁日子。 他越看郑全那张嘴脸越觉得生气,又见他挣扎,顺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好大胆子,盗了国库如今居然还敢在这里作威作福!” “你现在给我老实点,到了诏狱好好交代!” “国库,什么国库?国库失盗跟我有什么关系?” 郑全一巴掌被打蒙了,国库失盗的事情怎么能算到他头上。 可那人丝毫不听郑全的狡辩,押着人便走出了燕王府。 皇宫失盗闹的人心惶惶,现在最大嫌疑的便是郑全,入了诏狱可有他的苦头吃了。 皇帝找不到凶手便只能拷打郑全,又不能让他死了,今后可有的是罪受了。 郑全不能用,皇帝又派了其他人来管理燕王府流放。 萧衍的弟弟萧怔也从大牢里被放了出来。 新来的官员与燕北王相识,不知比那郑全好上多少倍,他将在诏狱深受刑罚的萧衍带了回来。 萧衍早就疼晕了过去,如今是躺在板车上被人推了回来。 诏狱里的人先前收了郑全的钱,下的都是死手,比普通的拷打犯人不知狠了多少倍。 先前江淮月给萧衍用的药好歹让他的伤口没再恶化发炎,可是腿上的伤是伤到了根本,小腿被生生的夹骨折了,就算之后能站起来也不能同普通人一样。 见萧衍被虐待成这样,辛玉兰直接晕了过去,萧之遥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到了板车旁。 江淮月待人离开之后,拍了拍萧之遥的肩膀,让她去扶着辛玉兰,自己则找机会看萧衍的伤势。 旧伤叠新伤,下手就是奔着萧衍死的。 确实有点棘手。 空间商店里没有能直接让别人身体痊愈的药,要想让萧衍的身子好过来,只能慢慢的养。 江淮月从空间换了补气血的药给萧衍偷偷喂了。 萧衍小腿骨折,必须要打石膏,或者用其他方法,可如今人多眼杂,她不能引人注目。 皇帝生怕他们萧家在京城生出事端,是一天也没给他们留时间,派了人,火急火燎的就要将他们带出京城。 京城门外,此刻正围了许多人,流放的亲眷正焦急的张望着找寻自家人。 流放队伍里的人先前大都非富且贵,前来看望的亲眷更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城门外的守卫早就被打点好,对于他们塞东西的事情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了京城基本上便是再没有回来回来的机会,这一面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不少人抹着眼泪往亲人手中塞着银钱吃食和衣物。 萧家因为郑全的原因几乎都没能带银钱出来,若想在路上活命,他们此刻只能将希望给予前来看望的亲眷。 二房的王氏是最早拿到娘家给的银钱。 她娘家是京中富商,出手阔绰,刚得到哥哥嫂嫂送来的钱的时候张扬的如同战斗的公鸡一般。 她手里握着钱,眉毛高扬着,还在不停的炫耀。 “现如今可没有什么燕王府,流放的路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谁能顾好自己便是有本事,可别想着来投靠别人。” “到时候饿死病死在我跟前,可别说我狠心,说我不顾一家子情分。” “没那个本事就只等着饿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