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凌云之震惊溢于言表,她跛着脚缓步靠近陈南默,“你都知道?你知道老师被害了,你也知道哥哥生命力耗尽,你还知道顾心姐为了任务完成而消耗生命力!你什么都知道,而你还什么都参与了!” “” “哈呼哈陈南默,你,做得真好真好”凌云之瘫软在地上,捂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小云” “不要叫我!陈南默,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求你,用我换他们回来万劫不复我也认了”凌云之突然朝他跪下,她不住哭着。 “至少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陈南默蹲了下来,他没敢碰凌云之。 凌云之只是哭着,她没有回答陈南默。哭着哭着,她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在她即将倒下时,陈南默接住了她。 “至少,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陈南默将脸半埋在凌云之的发里,似乎轻轻的吻了吻她。 其实,这一切不该是陈南默的错 李齐早就把房间号发给了陈南默:“房间号,1972。” 陈南默打横抱着凌云之,很快回到了房间。房间外站着一个身着白色医师服装的女人,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医药箱。 “陈先生,我是李齐长官叫来为您包扎的。”女人恭恭敬敬的给陈南默鞠了一躬才道。 “进去。” 进了门,陈南默将凌云之放在了沙发上,自己坐在凳子上等着医师包扎。 陈南默的右手直接接触了火焰,整个手都有些肿了,特别特别的红,还有大块大块的脱皮。 “包扎完,去看看那边那位。她崴了脚,还有擦伤。”陈南默专心的看着医师包扎,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凌云之。 “好的。” 等医师处理完,时间已经很晚了,陈南默坐在小凳子上很久,很久。 良久,陈南默才有些麻木的将凌云之抱起放在了床上,为她掖好被子。一个人出去了,走之前还锁了门。 早晨,1972的房门前,陈南默不知道从哪回来,站在门口。 推开门,有东西擦着风呼啸而过,砸在了陈南默的身上。是台灯。陈南默平静的关上门,将台灯捡起,玻璃的部分已经碎掉了,整个台灯也都变形了。 “你在发脾气。”陈南默淡淡的将台灯扔在了垃圾桶里。 新的房间和之前那个房间没什么区别,最大的的差异可能就是少了一些陈南默自己的东西。 “哦,我乐意。”凌云之拿了毛巾擦头发,估计是洗了头。敷衍的擦了几下,她就把毛巾撩在一边了。前面两撮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顺着肩膀流下水珠。 没了力量,水元素也不再包容,不会一挥手头发就干。 “吹吹头发吧。” “没吹过,不会。”凌云之确实没吹过,一直以来她都有水元素帮忙,吹头发根本不存在的。洗完一挥手就干了,哪用那么麻烦。 陈南默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了吹风机,像是明白所有布局般,可明明他比凌云之还迟来到这里:“我帮你。” 陈南默走到凌云之身后,手触碰到凌云之柔顺的头发,后者却突然抬起头看他:“陈少爷还有这等能力啊。” 陈南默将她的头按回去,打开了吹风机:“我头发也不短。” “找我呀,秒干。” “好。” 陈南默犹豫着,有些不安道:“你” “我想通了。你又有什么错呢,你只不过是在追随你的家。”似乎是知道陈南默要说什么,她立马解释道。 “抱歉。” “没必要道歉,陈南默,不同路的人罢了。就像路学姐曾说的话:一条小路尚且有不少岔路口,在人生这条拥挤的大道,能走到一路的人少之又少,没什么可留恋的” “我一会出去见个人,是我叔叔的女儿。她受了伤”陈南默岔开了话题。 “陈南默,”凌云之打断了他,表情有些严肃,“你为什么要留在王洲,还帮助他们。你有自己的判断,经过这件事,也该明白哪方才保全更多人的利益,为什么还是选择他们?” “”陈南默沉默了,手上的动作都有些迟缓,过了好久,他才缓缓道,“小云,我想要个真相,一个能保全名誉的真相。” 彼时的凌云之只以为那是陈南默需要的名誉,却不知,那是所有人都需要的。 王洲,盛殷城,医院。 李齐将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却又缩了回来。 他看了看身旁的陈南默:“一会进去的话” “我知道。放心吧,李叔。”陈南默淡漠的说道。 李齐长舒了口气,算是相信他了。推开门,单人病房里,辛千清孤零零的坐在小凳子上,时不时动手削手中的苹果,时不时抬手擦了擦眼角。病床上,李清安静的躺着,身上插了几根管子。她的胸口起伏着,代表着她生命并未消散。 “千清,我带南默来看看清清。”李齐走到辛千清的旁边,手按在她的肩上,以示安慰。 辛千清终于绷不住了,她将脸埋在李齐怀里,轻轻的哭泣声传出:“清清还这么年轻,人生还没有开始,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 李清只比陈南默大三四岁,花儿一般的年纪,医师却告诉他们她下半辈子只能在病床上度过。 “辛阿姨,李清姐会好起来的。”陈南默不痛不痒的安慰。 “不会好了!”辛千清还是哭,她一向温文尔雅,现在却这么没影响的大哭。李清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所以李清的出生带走了辛千清所有的关怀和爱,她的母爱一丝一毫都给了李清。她不需要李清多么厉害,所有的一切她都会为李清安排好。而现在,仅出过一次任务的她,却长眠于这次任务。 杀人何其简单,一句话,一个动作,便可以了却一个人所有生的希望。李清的死,又会带走多少呢 “千清,别担心了,清清一定会好的。你看,南默来了。”李齐还在试图转移话题。 辛千清终于从李齐怀里出来了,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尽力表现出欢迎:“很长时间未见了,南默长高了许多。” “年轻人长得都快,南默越来越帅了,人群之中怕是最出众的。”看着辛千清好了一点,李齐立刻推波助澜,将话题彻底引向陈南默,“南默,谈恋爱没啊?” “没有。” “喜欢的人也没有吗?”辛千清问道。 “没有。” “十八岁了,该明白的要明白。谈了恋爱记得带来给我们看看。” “会的。” 辛千清和陈南默聊了许久。多年未见,作为婶婶的辛千清关怀一下很正常,但似乎有些过火了。李齐更甚,好像故意将辛千清的注意力从李清引向陈南默。 不可否认,李齐很爱辛千清,二十多年如一的爱着。活着的人比濒死的人重要太多了,即使是亲生的女儿,在李齐眼中,怕是也比不过辛千清。 可是,真的如此吗?李清出事后,李齐几乎一夜白头,他越来越憔悴,也越来越忙碌。他将自己置身于事务中,逼迫着自己不去想李清。却在每每闲暇之际,老泪纵横,那是他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