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褶皮跳动,可能的话,不用群贼请战,她要独自灭了这个可恶的银毛小子,然而,她没动。 二当家和四铁棍也没动,都是过来人,其中辛酸谁不懂? 至于那帮气焰嚣张的群贼,充其量也就是张牙舞爪的纸老虎,看着凶凶凶,实则怂怂怂。 都是自家人,知根也知底。 “都给我退下去。” 一声高喝,涌进大殿的群贼顿时偃旗息鼓,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略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波澜,阎婆低沉着褶子脸看向猫烨,“臭小子,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再要胡闹” 话未说完,猫烨手托四不像小瓦猫朗声而道:“一群肉眼凡胎的俗货,观其表不知其心,明明是宝,却道是草,睁开你们的狗眼瞧好了!” 说完,他把手中的小瓦猫往地上一放,之后掐指念咒,好一阵忙活。 大殿中一阵安静,群贼呆愣当场。 还玩? 我去,这小子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阎婆鼻孔喷气,又不好的发作。 罢了,猴戏看够了,也该散场了。 “二位,黒君帮帮小事多,没事的话,慢走不送。” 苟小财臊红着脸蛋,刚想拉走还在画圈圈念咒咒的猫烨,突然间,猫烨二指一点小瓦猫,光芒乍现,整个瓦猫被包裹在了一阵金芒中。 金色的芒点清晰的印入每个人的眼帘,群贼震惊,惊叹声此起彼伏。 瓦猫显灵! 这小子居然能让瓦猫显灵! 果然,非凡之人必有不凡之处,不出手则已,出手必亮瞎狗眼。 阎婆眯着老眼,目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 “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断了群贼的惊叹,众人抬眼望去,但见大殿梁柱的阴暗处扭动着一团黑影。 凄厉的惨叫声中掺杂着令人心悸的吼动,似负伤猛兽,如恶鬼低泣。 群贼哗然,纷纷围在盘云柱下,好奇的好奇,观望的观望,看戏般交头接耳。 “不要命的都给我散开!” 不知何时,阎婆带着二当家和四铁棍赶来,一顿打骂,分散了猎奇心重的群贼。 怒视着梁上的黑影,阎婆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该死的玩意,终于肯现身了。” “大当家,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动手?” 二当家耳语一声,四铁棍各抄家伙事,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阎婆回视一眼猫烨,二人目光交错后,凝聚在眉宇间的杀气渐渐退去。 “无需动手,我们暂且退到一旁。” 这时候,猫烨来到柱下,再次被拖在掌中的小瓦猫愈发明亮了起来。 似乎察觉到了紧逼而来的危机,黑影不断发出威胁的低吼,转而浑身开始抖动起来,随着抖动的频率加快,一阵如烟如雾的黑气朝着身旁蔓延开来。 观察几眼后,猫烨略有失望的鼻嗤一声,“哼,原来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杂奴,牛刀杀鸡,浪费。” 不待有所动作,梁上的黑影裹着浓郁的雾气纵身扑了下来,口中含糊着“三三十银币” 猫烨微愣,啥情况? 听口气,不像是索命的冤魂,更像是讨钱的债主 事情不容多想,眼看黑影已至近前,猫烨从容不迫,口中低念一句,“猫家六式封字诀,金眼夜明灯!” 金眼逐世度苦厄,夜明如灯破诸邪。 瞬间,手托着的小瓦猫爆发出了一股耀眼的金芒,仿若出鞘的利剑,散发着褶褶金辉,破开浓郁的迷雾,直插进躲藏在雾中的黑影。 凄厉的惨叫声中,黑影重重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周身浓雾像是沸腾的热油,不断翻滚着,并有愈演愈烈之状。 这就摆平了? 众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发出了热烈的呐喊,同时也架不住心里的好奇,一步步又围拢过来,却不曾注意猫烨额间渐渐皱起的眉头。 “好样的猫仔,你做的瓦猫真是神了!” 苟小财一扫此前脸上的阴霾,挑起大拇哥欢喜着蹦跳过来。 此时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谁知下一刻,大腿没抱着,衣领却被人一把薅住。 苟小财茫然的眨眨眼睛,一百个不懂,一千个疑问。 未曾开口,身子一轻,人如飞燕,平地掠出,再回首时,三丈开外。 “危险,都给我散开!” 落地时,依稀听见猫烨急促的叫喊,之后 没什么之后,这家伙玩着平沙落雁蹭地式一路平滑,最后一头撞在了柱子上,找周公乐呵去了。 轰! 可怕的爆炸激起了猛烈的气浪,围在近前的几名小贼最先遭殃,被炸的分崩离析,惨不忍睹。 离着远的情况稍微好点,但也好不到哪去,脸上、手上、腿上,被飞溅来的黑色黏稠物黏住,强烈的灼痛感,如同被沸油灼烧一般,顷刻间哀嚎一片。 阎婆又气又怒,这可都是她的贼子贼孙,如此损失,痛在眼,悲在心。 “救人!” 梦中,周公有礼,热情好客,满桌佳肴,琼浆玉露。 苟小财吃了个尽兴喝了个开怀,但不知为何,刚儿还笑脸盈盈的周公忽然翻脸,一巴掌拍将过来,直接把他从梦里抽回到了现实。 摸着疼兮兮的腮帮子,苟小财不舍的睁开了双眼,看到的不是白胡红脸的周公,而是位皱皮黑脸的老妖婆。 “呆!何方妖孽,敢来吓唬你二爷!” 啪! 阎婆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把昏叨叨的苟小财抽了个清醒百醒。 “油头滑脑嘴巴臭,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阎婆揉着老爪走到一旁,猫烨紧跟着凑了过来。 “我在哪?”苟小财问。 “黒君帮。”猫烨答。 “刚儿怎么了?” “小杂奴玩自爆。” “我怎么昏了?。” “被炸昏的。” 一问一答,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但苟小财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似乎、好像、也许 自己的昏迷另有隐情。 支撑着身体,苟小财坐了起来,忽地,感觉周遭的光线似乎有些刺眼。 仔细这么一看,我滴这个乖乖,金屋哇! 金床、金椅、金桌子 金碗、金杯、金碟子 所看之处,满眼的金金金,甚至被子、褥子、枕头这些物件,都是金丝面料,柔软丝滑。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金屋藏娇,只有金屋藏妖,藏着位穿红裹绿的皱皮干瘦老妖婆。 “桀桀,瞅啥呢?莫非是相中了老身的家当?” 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苟小财猛打一寒颤,好眼刁的妖婆子,二爷这点小心思无所遁形呐。 “苟二,别瞎想,这些物件不是金子做的,走了几道金光漆而已。” “金漆刷的啊” 苟小财咂咂嘴,脑中的幻想彻底烟消云散。 阎婆鼻哼一声,本打算用这些虚有其表的玩意糊弄一下,现在好,套子还没设好,一句话就被打回了原形。 “金漆咋啦?我告诉你,想当年黒君帮鼎盛之时,家里的物件都是清一色的纯金” “解释就是掩饰,落魄就明说,何必遮遮掩掩。” 猫烨真不想说,曾几何时,猫家不也如此吗? “臭小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喂,你干啥呢?”见猫烨低着头掰着指头念念叨叨,阎婆架不住好奇问道。 “刚才我拿出的疗伤药是猫家祖传灵药,猫灵丹,可内服外敷,药效我就不说了,有目共睹,但这药不是免费给的,要算钱。” 一点药钱而已,阎婆翘着脚不在意的问道:“多少钱?” “不贵,一颗三百九十个银币,十颗的话” “三千九百银币,呵呵,承惠。”猫烨笑了个百花绽放,这是种发自内心最真实的喜悦和欢愉。 “多,多少?” 这声尖叫,绝对是阎婆这辈子能发出的最高音。 猫烨掏了掏耳朵没啥反应,苟小财耳蜗轰鸣,双眼一抹黑,接着找周公理论去了。 “知道做贼的日子不好过,嫌贵明说,我可以打折。”猫烨如是说。 “几折?” “九点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