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依偎在年轻帝王的怀里，冷眼看着对面强颜欢笑的懿德皇后，心里说不出的痛快。</p>
不曾想风水轮流转。</p>
都说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弛，她也算亲身体验过了。</p>
当年的皇后嚣张跋扈，从不把后宫那些女人放在眼里，包括懿德皇后。</p>
饶是骄纵如此，她依旧宠冠六宫。</p>
如今的皇后学做一个贤妻，乾元帝仍对她爱搭不理。</p>
于是她穿着她为贵妃时那些华丽的衣裳，捡回年少时跋扈的性子。</p>
原以为帝王会回心转意，可她从帝王眼里看到的，只有厌恶嫌弃。</p>
明明前一刻帝王还在同其他妃嫔说说笑笑，她一开口，帝王便冷下一张脸。</p>
直到现在她才了悟，年少情深终究敌不过岁月蹉跎。</p>
皇后看着下面那对新婚宴尔的夫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p>
“皇后既然身子不适，便回去歇着吧，今日太庙祭拜，朕让陈贵嫔随行。”</p>
此话一落，皇后如遭雷霹，转身敛衣下跪：“陛下，不可啊！”</p>
身后的老嬷嬷也跟着跪下。</p>
“自古太子大婚告太庙，由帝后率百官祭拜，陈贵嫔她……”皇后指着陈贵嫔，手指哆嗦不止，扭头双手交拜，“陛下，礼制不可违啊。”</p>
“陛下，”陈贵嫔亦跟着下跪，“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臣妾位份低，不敢逾越礼制，还请陛下收回成命。”</p>
“朕说你担的起，你便担得起。”乾元帝虚扶她一把，叹道，“这倒提醒了朕，你入宫多年，也该晋晋你的位份了。”</p>
皇后瞳孔睁大，正要反对，只见陈贵嫔摸了摸小腹，含羞带怯：“臣妾入宫多年才怀上这么一个龙嗣，实在愧对陛下的恩宠。”</p>
“爱妃，你……”</p>
帝王眼中情绪由不可置信到抑不住的欣喜，陈贵妃点点头，“臣妾这些天食欲不振，就爱吃些酸食，前些天请太医过来把脉……臣妾并非刻意隐瞒，只是这些天宫里忙着太子大婚……”</p>
“无妨，”乾元帝朗声大笑，“今日你随朕祭拜太庙，就当为腹中的胎儿绵延福泽。”</p>
“嗯。”</p>
皇后扶着坐椅，双目无神，待回过神，乾元帝已经携陈贵嫔出了未央宫，众人施礼告退。</p>
萧启欲言又止，攥着拳头忍下了，“儿臣告退。”</p>
嬷嬷上前扶她，担心道：“娘娘，您的手……奴婢这就去请太医。”</p>
从未央宫出来，萧玦携时鸢上了华盖辇车，后面御林军随行，肃穆威严。</p>
太庙设在城郊，乘轿辇前去，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御林军，至少半个时辰。</p>
时鸢早膳只吃了几口粥，方才在未央宫坐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倒有些饿了。</p>
待会儿祭拜太庙定然又是一堆礼节，想想就累。</p>
“孤让随风备了些糕点，皇宫到太庙有些距离，你可在路上垫垫胃。”</p>
时鸢一愣，只见萧玦掀起杏黄幔账，随风帘外端进来一盘糕点。</p>
还真有。</p>
还是她最爱吃的凤梨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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