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咬唇垂眸，“臣妾告退。”</p>
她起身行礼后转身离去，步伐有些凌乱。</p>
路过时鸢时，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p>
大殿内，鎏金蟠龙香炉吐着袅袅香烟。</p>
乾元帝挥手屏退了内侍宫女，踱步到榻前坐下，端起茶盏抿了口清凉的茶水，缓缓放在了身旁的桌案上。</p>
乾元帝不发话，时鸢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怏怏打了个哈欠，触及乾元帝暗沉的目光，只好憋了回去。</p>
还是没骨头似的站着。</p>
半盏茶过去，亁元帝一声不吭声，只是审视地盯着时鸢的面容。</p>
似是在透过她的脸看另外一个人的影子。</p>
如此盯了半天，终是叹了口气。</p>
换作旁人，被九五之尊这么盯着，早就腿软跪下去了。</p>
更别说，那目光，简直比利剑还锋利。</p>
时鸢浑然不觉，没事儿人似地陪皇帝耗着，只是站久了，总归有些不耐烦。</p>
这老皇帝究竟在打什么主意？</p>
到底怎么处置她，也不给一个准话。</p>
时鸢偏头看萧玦，萧玦轻握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再忍忍。”</p>
时鸢顿时哭笑不得。</p>
这种情况下，萧玦不该握着她的手说“别怕”么？再不济，也该牵着她着手阔步离去。</p>
话本子里不是这么演的吗？</p>
“再忍忍”是什么意思？</p>
好吧，若这老皇帝要跟她比耐心，她承认她输了。</p>
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乾元帝撂下折子，冷脸呵斥：“跪下！”</p>
时鸢松了口气，磨磨蹭蹭跪下地。</p>
乾元帝见她这般态度，怒气更甚，“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若宣王溺水身亡，谋害皇子的罪名，足够朕诛你九族！”</p>
殿外的内待听到里面的动静，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p>
出了议事殿，皇后脸色阴沉，一不小心被石子绊到，丫鬟赶紧上前扶她，却被皇后扬手甩开。</p>
丫鬟站在一旁不敢吱声。</p>
皇后边走边抱怨，“三年前陛下就偏袒那宁安郡主，还不是看在她那狐媚子娘的面子上，这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竟还勾得陛下对她念念不忘，早知如此，当年她在寿安宫的时候，本宫就该……”</p>
“娘娘！”</p>
丫鬟面色大骇，连忙提醒，皇后堪堪止住话头，不屑冷哼。</p>
她本来是让萧启设计在太子之前娶了时鸢，却不想搅成如今这副局面。</p>
颖国公府的姑娘，身世容貌都不差，差就差在萧启娶了她并无益处，反而容易引起乾元帝的猜忌。</p>
娶时鸢就不一样了。</p>
其父靖远侯手握虎符，又曾与乾元帝在战场上同生共死，外祖谢鸿均声望极高，汝宁谢家富甲一方……</p>
功高盖主是有，至少当下乾元帝并未表露出对靖远侯的猜忌。</p>
皇后越想越气，就算靖远侯府不能为萧启所用，也不能便宜了萧玦。</p>
不过一个低贱嫔妃生的贱种，如何能与启儿争辉！</p>
也不知陛下如何就选了他做太子，竟还要将宁安郡主许配给他。</p>
皇后蓦然停下脚步，“去，将颖国公夫人请进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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