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人恼恨的是,左中诚在银矿之事上的隐瞒,而且最后银矿还没保住。 贞德帝闭了闭眼,这么多年的筹谋,就如竹篮打水般一场空。 现在两方关系微妙,但镇北王在民间威望一向很高,直接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他得重新筹谋了。 仲敬天带着仲长柏到花果山时,已是傍晚。 巡逻的人发现了这支小队,其中一个士兵觉察出是王府的人,赶忙让人通知张勇胜,然后上前听令。 “去人多的地方看看。”车里传出威严的声音。 “是!”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祖孙两人纷纷掀开车帘向外看。 半年不到,这里竟然已经大变了样,不仅加盖了院子,连街道都是水泥的,房前屋后还种满了树,还有来时那一望无际的田野。 仲敬天不得不感叹那几个人的创造力,这是什么样的巧思,才能想出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马车还没靠近广场,就已经听见了孩子们的追逐嬉闹声。 祖孙两人下车后,这才发现小兵没有头发,而且这衣服,一言难尽呐。 再看广场上,嚯,这是走进妖精窝了吗。 “你的头发呢?”仲长柏昂着脑袋,问眼前的小兵。 “回公子的话,天太热,就剪掉了。”他是不想剪的,从古至今,除了和尚,他还没听说谁会把头发剪成这样的。 可随着百夫长的身先士卒,随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感叹凉快方便,他动摇了,后来,真香啊! 仲敬天和仲长柏均皱了皱眉。 此时,狗儿正骑着自行车在前面跑,一群五彩斑斓的孩子追在后面,一个不注意,自行车堪堪停在了马车前。 两方人大眼瞪小眼,孩子们一看对方的穿着,就知不是自己人。 狗儿总觉得眼前的小孩儿有些眼熟,猫猫却没什么印象,他直接走出人群,“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仲敬天扬了扬眉,这孩子胆挺大呀。 仲长柏看着自行车上的孩子,上前一步,“大王?” “军师?”狗儿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跟我们睡过一个炕。”毛毛小手一拍,他想起来了。 孩子里几个年纪大的也有了印象,哦,他们还一起上过课呢。 “欢迎来到花果山中心广场!” “你玩过跷跷板吗?” “还有滑滑梯呢!” “你光脚踩过石子路吗,可以脚底按摩呦。” “走吧,带你去看看,可好玩了。” 仲敬天第一次这么被人无视,“咳咳!” “祖父,我去看看啊。” “哎?” 小兵见状,赶紧解释,“老爷,没事的,孩子们每天晚上都这么玩,很安全的。” 不远处,张勇胜一路小跑过来,“老爷!” “嗯,带我去转转吧。” 他在王府不断收到张勇胜的飞鸽传书,先是小麦亩产一千斤,后又出了个亩产四千斤的土豆,黄豆也丰产了,听说还有个红薯,这怎么能不让人眼热。 虽然现在朝廷和王府的局势越发紧张,但他还是来了,他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爷,这边请!” 仲敬天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他看着那身红配绿的打扮,再次皱眉,“你穿的是什么玩意儿!” “嘿嘿,老爷,您听我说啊,这是有原因的……” 云墨之听说王府的人来了,想了想,又坐了下来,有百夫长在,他倒不用往前凑。 “哎呀,墨之,我觉得滑梯就这样了。”孙成擦着脸上的汗。 因为广场刚建成不久,里面的东西都是一点一点添置的,他们还用水泥砌了几个滑梯。 结果,因为缺少经验,水泥面不是太光滑,一个晚上下来,好几个孩子的裤子都被磨得漏屁股了。 所以,他们不得不返工,重新铺上一层水泥。 云墨之看了看重新砌的面,“嗯,应该差不多了!” 下工后,广场上的人慢慢增多起来,加上孩子们的嬉笑声,越发热闹。 有的人直接拿了草席,躺在上面,边乘凉边聊天。 “她婶儿,你听谁说的呀,小翠和虎子?啥时候的事呀?” “前天,就是没房子。” “唉,咱们啥时候才能一家人自己住一个院儿呀。” “估计今年就可以了,不过我倒觉得现在挺好,有吃有喝还发衣服,和自己汉子不在一个院儿后,衣服都不用给他洗了,以前哪有这好事。” “可不是,自从一起住后,我那婆婆对我说话都和气了,毕竟这么多人在呢,呵呵。” 不远处,石凳上。 “长生哥,你想荡秋千吗,我推你吧。” 长生摇摇头,“小草,你去和他们玩吧,我们在这儿看会儿下棋。” “那我去问广场的管理员要一副五子棋,你们也自己下棋玩吧。”说着,小草便跑远了。 广场设有管理人员,除了维护治安,还有一项职责就是负责保管一些可移动的器材或棋具。 长生他们本是不愿意出来的,他们怕别人过度关注的目光,但架不住弟弟妹妹们的闹腾,他们还是出来了。 “小六子,你会这种棋吗?”三儿看了半天都没看懂。 “还没学会,我只学会了五子棋。” 一侧,石桌旁围了一圈人。 “哎?象能过河吗?” “怎么不能,马都能过河。” “那马会游泳,象会吗?” “会呀!” “会吗?” “当然!” 围观人中。 “啥是象呀?” “象就是……嗯……这不是下象棋吗?为啥要讨论象会不会游泳?” 云墨之安排人加强巡逻后,刚回小院,孩子们就哗啦啦的跑了进来,在门外,都能听见孩子们炫耀的声音。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衣服,阿姐说,还会再给我们做新的。” 猫猫将衣服比在自己身上,“漂亮吧,这可是爷爷带人染得,穿上可好看了。” “你看,这叫绯色,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条裤子,借你穿一下吧。” “长柏,你要穿小山的裤子,就穿我的短袖吧,绿色的,很配呢。”大树挑出自己的衣服。 “好看?”仲长柏皱着小眉头,王府不是这么教他的呀,这颜色也太…… 毛毛拍拍小胸脯,“你放心吧,姐姐说咱们年纪小,怎么穿都好看,哥哥,你说是吗?” “嗯!”狗儿重重的点头。 没一会儿,孩子们又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晚上,仲长柏被人领回院子时,门口的人个个惊呼。 “怎么了?”仲敬天独自喝着茶,他转了一圈,真是处处是惊喜,也处处是惊吓,冷不防的就冒出一个花里胡哨的人。 “祖父。”仲长柏晃着小脑袋跳进屋里。 仲敬天抬头的那一瞬间,“哎呦!”这是被狗啃了? 长柏可是他们王府的嫡孙呐,他本不想让孩子失了童心,所以才没有派人跟着,可是,这才一个时辰,怎么就把自己霍霍成了这个样子。 孩子们洗漱后躺在炕上。 狗儿小手枕在脑袋下面,“你们说,我给长柏理的头发好不好看。” 大树略加思索,“也就比笙哥哥差那么一点点吧。” “真的?” “嗯!”孩子们齐齐应声。 狗儿的笑容挂上嘴角,那以后笙哥哥要是累了,他可以给人理发。 孩子们睡后,大人们偷偷来到院儿里。 嘎吱一声,院门被推开,“都睡了?” “睡了,快进来吧。”王卲招呼着。 刘村长端着碗,一阵稀罕,“这就是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