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这就去吃饭。”赵斗圣刚起身,又顿住脚步,“我才不是没用的人。” “是是,少爷,您快用饭去吧。” 赵斗圣走后,白知辛将一小瓶药交给邱书白,这是空间里仅剩的消炎药,她千叮咛万嘱咐,谁发热了给谁吃。 昨晚打仗的人都开始休息了,因为吴越带来的人主动担起了警戒的责任,条件就是希望能带走鞑子留下来的几十匹马。 张勇胜是极不情愿的,但想想这么多马他们也养不起,于是留下两匹后,剩余的答应让吴越全部带走。 吴越终于明白笑的‘花枝招展’是个什么感觉了,他们穷啊,明明是正规的镇北军,这一天天过的跟山寨里临时拉起来的乌合之众似的。 就这次,庸城收到求救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上边马上就开始调兵,可守城军的人也不多呀,于是,又开始向临近城池借调。 最后,好不容易组起队伍,但没有马呀,每个城池的马都是有最低要求的,他们是调无可调。 吴越一看这情势,只得连夜奔袭,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大个惊喜。 他将分成两队,一队休息,一队巡逻,轮流着来,毕竟他们也跑了一夜。 花果山的小队长们总算能放心的休息了,个个呼噜打的震天响。 聂恒也睡着了,胳膊上隐隐露出了血迹,他本是位于山脚的第二道防线,没想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鞑子闷头跑错了方向,直接冲他们而来。 乡亲们连发几箭没有射中,等再抬头时,人已到了近前,要不是肖瑾撞过来,估计鞑子的刀就把他的胳膊削下来了,还好最后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他让药堂的人简单上药包扎后,就赶紧走了,丢人呐,就他一个队长受伤了,还是二道防线的。 他对自己的评价很中肯—弱鸡,这还是听孩子们说的新词,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里是发怵的。 这场仗要不是有百夫长带着将士和队伍里会功夫的人冲在前面,也不会赢得这么痛快,乡亲们虽然训练有段时间了,但到底是没见过血的,尤其还是面对人高马大的鞑子,气势上就会弱下三分。 白知辛带着几个妇人,开始往各个院子里发冻疮药。 肥皂作坊一直没停,因此有不少甘油,韩大夫教栓子他们做冻疮膏,最后做了好几坛子,分给茂村一些后,他们还有七八坛。 最近事多,主要也是没有小瓶子分装,所以队伍就忘了发下去。 昨晚,乡亲们埋伏了半夜,应该有不少人冻伤。 白知辛让乡亲们用碗,或木头,挖出来些,只要能放下冻疮膏就行,反正这里天冷,药轻易不会坏。 巡逻的士兵都有些羡慕了,这里多好呀,能睡炕,有肉吃,还发药,年纪大的还不用干什么活,这是他们理想的生活呀。 杨军杨将在王卲的安排下驾着马车出去了。 药堂的人忙了一天,终于将伤患的病情暂时稳住了,援军里的三个大夫有些欲言又止。 韩仁礼大概猜出了他们想问什么,“二位辛苦了,今日就先好好休息,明日定会为二位解惑。” 两位大夫一听,有谱,也就安下心来。 杨军杨将又是赶在城门落锁前进了峪城。 “黄叔。” “哎呦。”黄路向马车方向看过去,“你们姑娘……” “姑娘没来。” “哦,她那伤养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多亏您送的补品。” “哎,客气,客气。” “我们又送来一批肥皂,您点点?” “哎呀,那可太好了。”他正想派人去关兰山取呢。 上次他们派去关兰山的人回来后,描述了那里的情况,连他们老爷都打心底里佩服白姑娘一行人,为上万人负责,这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黄叔,我还有一事,需要见你们当家人。” 廖府,廖千摩挲着手里的胶泥块儿,倒是个懂得感恩的。 “爹,我想,还是把它卖了吧,咱们从未涉足过造纸业,自己开铺子不大可能,而且以这个入股,也长久不了,再说了,咱们只有峪城及周边四城可以选择。” “嗯。” “这套琉璃杯可以留着。”估计整个大盛朝都找不出一套这么稀罕的东西了。 “嗯。” “爹,您在,顾虑什么?” “跟这个无关,我只是觉得天下怕是要乱呀。” 廖仲想到前段时间收粮的情况,也叹了口气,诸王作乱,朝廷视而不见,百姓流离失所,赋税却连年增加。 一个小小的郡守之子却可以跑到镇北王的封地明目张胆的作乱,明明是封地,官员的任免却由朝廷把控,明明是守卫疆土的功臣,却连饭都吃不饱。 这胶泥活字,是足够名垂青史的存在,却是由一群流民推出来的,而那些因朝廷无能死去的人里,又有多少是可以在史书上刻下一笔的。 半夜,镇北王府传出嘭的一声巨响。 “哈哈哈哈,天佑我大盛啊。” “那个,父亲啊,您先去洗洗吧。” “我高兴,你不懂。”皇帝那个瘪犊子不是克扣他们的粮草军饷吗,没想到吧,他们不仅有了一座银矿,还得了这么个大杀器。 王府里的人被响声惊醒,下意识的惊慌后,见府内依然井然有序,就又睡了过去。 仲长柏天未亮就爬了起来,他早就好奇是什么发出的响声,“啊,父亲,那是妖怪吗,快把咱们的自行车抢回来。” “咳咳,说什么呢,那是你祖父。” 此时,仲敬天顶着大黑脸,蹬着自行车,围着昨晚被炸出的大坑转圈,嘴里还哼着什么。 “少爷,这都一个时辰了,您还是劝劝老爷吧。” “唉,管家,去把府医叫过来候着吧。” 杨军杨将一大早就出门了,这次他们采购的东西有些多,外伤药,硫磺,盐,布匹,笔墨纸砚,鞋底子。 得,刚挣得银子又用个差不多了。 “三哥,你慌什么。” “咱们得赶紧把东西送回去,要不然那一千号人得吃咱们多少粮食。” “也对,那咱们得快些。” 关兰山。 刘村长已经开始带人清洗鞑子的衣服鞋子,至于那些银子,值钱的东西都上交了,后期怎么分配,由百夫长和队长决定。 云墨之将收上来的兵器全都送到了铁匠林大柱那里。 “百夫长,你说,咱们是熔成什么好,大刀还是长矛。”作战他没有张勇胜在行,兵器嘛,他也不懂。 张勇胜欲言又止,他想说,私自造兵器不妥,这也就是在关兰山,要是在外面,那就是造反了。 “百夫长?” “啊?”他该怎么回答呢,是先给王府汇报一下?昨天光顾着写炸药的事了,倒是忘问这收缴的兵器怎么处理了。 “不如这样,我们队伍里有不少会武的,我先问问他们想要什么兵器。”云墨之转身就走。 “哎,唉。”算了。 “褚大哥,受伤了,怎么不好好休息。”咋还乱跑呢。 褚卫义被突如其来的娇斥声呵的脖子上窜起了红晕,“哦,我跟常叔过来给伤员们送些口粮。” 他们本打算将茂村的伤员带回去的,可韩叔说须得再观察两天,药堂人手不足,伤员在一块也方便照顾。 “那你也得多注意些,天冷容易留下病根。” “哎,好。” “我先去忙了啊,这路滑,你当心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