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谓剑

大殿中，两道人影正在交谈。 “此事当真？”一名银发老者说道。 “嗯，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先是魔族入侵，然后时空两兽的兽灾，搞得人间乌烟瘴气的。还有那些山贼，说是山贼，肯定又是尊者殿的那帮人搞鬼，偏偏这帮人又人多。”银发老者的对面，一位魁梧男子正对其说道。 “是了，你当真要回中原一趟吗？奉天，你知道的，无论是尊者殿，还是魔族，甚至是世纪学院那边，都打着你的主意呢。”银发老者继续说道。 “为了我儿，冒险一次又如何？” 魁梧男子自然是小绍的父亲——杨奉天。 “你今天来，不单单是来找我这个老朋友叙旧的吧。”银发老者笑了笑，似有一点岔开话题的韵味。 “嗯，今日我来，确实不是为了此事。这是我儿，我想让他在你这学个几年剑，能在这乱世自保。”杨奉天有些认真。 “真的假的，你不教他你们家成名的斗技。来向我这老骨头学习什么剑法，这个时代学剑有啥用，别人一枪就打死了。” “他既然想学，我自当支持他的想法。这是我做父母的，唯一能做的事。”杨奉天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说些什么。” 银发老者说完便是沉默了起来，若有所思。 而在旁边的，有一个少年正恭敬的坐着。因为离的稍远的缘故，且二者谈话隐秘，自然没让少年透露什么。 这少年就是等着拜师学剑的杨小绍，或许是想要真剑的缘故，他并没有带他的那把剑来。 银发老者向这边看过来，然后说：“就是你要学剑？你过来。” 小绍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激动地说道：“拜见师傅！” “嘿嘿，我现在还没教你什么，做不得你的师傅。”银发老者笑了笑，摸着下巴的胡须，颇有意味的说道。“剑者，百般变化。除去剑招八式，更重要的是，剑风。” “剑风？” “嘿嘿，你可以理解为，剑的风格，因为剑的不同，每个人走的道都不同。剑招八式是使剑最基础的东西，这些通过努力就能确定的东西我们先暂且不谈，我想问的是：你想学哪种剑?” “哪种剑？剑不就是剑吗？” “不一样，说到底，剑作为一种武器，其原始目的就是为了杀敌。但比起刀来，剑的杀敌不够顺手，所以剑基本以‘心’为主。” “简单来说，你因何执剑。不同的人，或者为了钱、朋友、亲人、爱情、名誉，为了家族、国家、民族，为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是哪一种？”银发老者一改之前的不恭形象，而是一脸严肃的说。 “你，因何执剑？” 这短短的五个字，仿佛如惊雷般炸响，击在少年的头上。 他感到无比的沉重，呼吸不上来。他之前一直练剑，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用剑。是什么动力，驱使他去拿起武器去斗争。这些究竟是什么，而他又要抗争什么。 “我” “我因我的一切而执剑。”少年脱口而出。 但说完这句话，他好像又有些后悔了。因为他的对面，那银发老者，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让他头皮发麻。 “你认真的吗？”这几个字从银发老者口里蹦出来，不带一丝喜怒。 “额”少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看见银发老者身后的父亲，也有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如果说失望有了形状，也莫过于这种表情吧。 “你现在反悔的话，我也可以当你没说过这句话，毕竟你是一名少年，没经过思索就脱口而出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太好了，可以反悔，看老者的表情估计我学剑之事就要黄了。我得认真想想，或者撒个谎，随便定个剑心，先入门了再说。”少年出于本能的想着。 但是不知为何，他反悔的话悬在脑海里，无法脱出口。少年感觉到，如果此时改口，那么自己的内心肯定会缺一块。但是若不改口，他就无法入门学剑。 到底是趋利避害，还是违背本心？ “我不会违背本心。”少年终于还是开口了。 “好好好。奉天你看看你的孩子，这可不是老夫不愿意教他，如此自私之人，如何练得了剑！”银发老者怒道，他在剑道上似乎有一种独有的坚持。 对于以剑为生的这些能人来说，见到这种辱剑行为自然会气愤。知道这一点的人自然不会去触这些剑客的霉头，小绍的行为，在他眼里，无疑是一种嘲讽了。 但是接下来这位银发老者并没有大发雷霆，他的怒火仿佛凭空消失了。 “唉，如你所见奉天，此子没有练剑的天赋。” “剑痴，犬子颇有得罪，还望海涵。”杨奉天拱了拱手，有些无奈道。 “没事，你我的关系，这点小事当不了真。”银发老者似乎也真不再生气了，笑嘻嘻的回头拉着杨奉天进入了殿后。而大殿上，只留下小绍一人。 “” 出了这个山头，杨奉天带着小绍，往家的方向走去。 “对不起，父亲，我让你失望了。” “失望？没有的事。我细想了一下，剑心剑心，或者那就是你的剑心，无论是否肮脏不堪，那都是你最纯粹的意志。” “你能不违背自己的本心，反而是最令我骄傲的事。我看过太多的人，为了区区的利益，抛弃家人，背刺朋友，这种事太多太多了。”杨奉天有些感慨。 “你虽练不得剑，但我也会教你一些基本的武功，不说自保，但强身健体的功效是有的。” “也就是说，父亲还支持我习武吗？” “你永远是我的孩子，孩子在想什么，做父亲的能不知道吗？”杨奉天哈哈一笑。 “你记住，你永远是我最骄傲的孩子。” 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