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万重山

第105章 由来妙光明煊赫机锋峭(1)

郭滟心中忐忑,深吸一口气,再次望向苏宓,眼神中流露出坚定和诚恳。她轻声道:“苏娘子,我知道你在‘烛龙’计划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我也明白你的立场和决心。但我希望你能听听我的想法,或许我们可以让这个计划更完美,让我们青史留名。” 苏宓并不急于反驳,只是微微颔首,示意郭滟继续说下去。郭滟心中一喜,她开始详细地阐述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包括如何修改‘烛龙’计划的细节,以及如何确保最终的结果更符合她的期望。 苏宓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皱眉。她并没有打断郭滟的慷慨陈词,也没有被她的话所打动,而是在认真地思考着其中的可行性和风险。郭滟也明白,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说服,而是一场关于智慧和勇气的较量。 当郭滟将自己的想法都说完,苏宓开口了。 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王妃,你的想法很疯狂,风险也极大。一恐世人承受不起,二恐无人能将图谋完成。” 郭滟的眼眸暗沉了一分,目光如炬地盯着苏宓,语气坚定地说:“我所图之事,虽大却不无道。若是为了正义与公平,即便累及无辜,我也在所不惜。至于死亡,那是无法避免的,但只要我们心中有信念,便可勇往直前。” 苏宓沉默了片刻,权衡过心中的种种思绪,才缓缓开口:“王妃所言固然有理,然而世事纷繁复杂,远非一人之力所能轻易扭转。不知王妃可曾想过,若计成,则整个燕京城将化为一片废墟,万千无辜百姓将丧命于此;若败,则皇城司仅存的力量也将全部葬送。这成败之间,无论哪一样后果,都是王妃所承担不起的。”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郭滟果决地辩驳道:“我的理由有诸多,且每一条都极为充分。首先,大昭自建国以来,虽曾试图掌控燕京城,但始终未能真正稳固其统治,如今更是陷入重重困境,再难有所作为。既如此,我们为何不可毁之而后快?这既是对过去失败的终结,也是对未来的新的期待。” 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者,你研制的黑火药之所以稳定性欠佳,实则源于试验的难度与不足。在战场上,火药乃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而燕京城作为一个重要的战略要地,其地势险要、人口密集,正是我们进行火药试验的最佳场所。若能在此地成功试验并改进火药,那么对于大昭未来的战争胜利,无疑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郭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情绪,又接着说道:“至于保护百姓,我始终坚信,我们应优先保护那些真正忠于大昭、认同大昭文化的百姓。而燕京城中的这些人,他们早已忘却了自己的根与魂,只知随波逐流、认贼作父。这样的人,即便留下,又有何益?至于那些北狩之人,他们是葬送大昭的罪人,早就应该在汴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有何面目苟延残喘到燕京?让他们与燕京城一同陪葬,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也是对那些因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而死去的人最好的告慰。” 说道这里,郭滟深吸口气,将胸中的怨气缓一缓,才继续说道:“这些还只是肤浅的表面说辞,大有我这妇人的一腔怨气。接下来我说说国与国之间的争端,要怎样才能平息。” 郭滟端起紫苏饮,轻抿一口。那紫苏饮芳香四溢,却又带着一丝苦涩,如同这世间的沧桑与变迁。她微闭双眼,感受着那独特的香气在口腔中蔓延,仿佛又回到了那繁华的汴梁城。 眼中渐渐氤氲出雾气,郭滟轻咳一声,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冷静地说道:“在深入探讨解决争端之前,苏娘子,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你为何如此执着于研究黑火药?你们军器监又为何在兵器研发方面如此孜孜不倦、推陈出新呢?” 苏宓听到这个问题,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回答道:“我们的目标就是让大昭的军队实力更加强大,战无不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卫国家的安宁,守护百姓的幸福生活。” 郭滟点了点头,却又话锋一转,问道:“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研发出来的这些武器,会伤害多少敌人?会造成多少无辜之人的死亡?” 苏宓闻言,眉头微蹙,若有所思:“不会!那是可以决定战争与否的人去考虑的问题。我们只会考虑怎么能让武器更有效率地夺取敌人的性命。”苏宓若有所思。 郭滟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苏娘子,我知道你对黑火药的研究充满热情,军器监也一直在为提升大昭的军事实力而努力。然而,我们是否曾深入思考过,这些武器背后的意义与代价?当大昭日益强大,我们是否有可能变得傲慢自大,主动发起战争,导致更多的生灵涂炭?” 苏宓发现郭滟真的很会蛊惑人心,她觉得自己不能被她绕进去,而且,今日才是第一次会面,未必就能全部说服郭滟放弃她的疯狂计划,那就一项一项地改掉。 于是,她说:“我对使用黑火药和猛火油,烈焰焚城不反对,也想看看效果,但我反对利用赤焰石。这个东西造成的伤害是我们无法解决的,王妃可能不知,但我看过军器监的记录,那些工匠都死了不说,他们的后代也很难存活,有生下来就是死胎的,更多的是畸形,活不过三岁便夭折。那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东西,绝对不能使用。而且,我们也需要那些匠人,不论是遥人,还是康人,在冶铁的技术上都优于我们昭人。这里,我坚持沿用‘烛龙’原计划里对匠人的安排。” 郭滟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苏宓会如此直接地指出赤焰石的危害,并且坚决反对使用。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苏娘子,你说得没错,赤焰石的危害确实无法忽视。但我之所以坚持使用,是因为它有着无可比拟的威力,能够为我们大昭带来前所未有的胜利。至于匠人的安排,我同意你的坚持。” 苏宓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王妃,赤焰石不行,绝对不行,燕王殿下当初也曾考虑过利用赤焰石,但最终放弃了,所以,还请王妃深思。另外,黑火药的配比还没有达到最大威力,尚需要时间来调配,等黑火药弄好再看计划怎么调整也行,此时此刻,我觉得锄奸更重要。” 郭滟听了苏宓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一字一顿说道:“苏娘子也知奸人?你和顾仲勋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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