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的眼力,自然无人能弄虚作假。 可孟神女入宗时,他曾亲自检验过她的道基!万万不可能作假! 训诫堂主一双虎目中尽是谨慎,沉声道:“沈师侄,你可能要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 “徇私舞弊,还是玩忽职守,亦或者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侯府长老嬉笑道:“不止如此呢,咱们沈首座还在问道山下为难人家正主,这位真正的神女若追究起来,你可想好怎么给半阖洲上的诸多势力一个交代?” 沈秋寒心中一沉。 这几顶帽子戴下来,饶是他在宗门内关系再多也少不得要伤筋动骨。 更让人无奈的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在哪儿出了错。 莫非他在侯府长老满是得意的老脸上扫了眼。 是侯府故意布下的局,引他入坑? 那这个冒牌货也只是谋局中的一枚棋子? 侯府家大业大,用些法子助这位冒牌货在自己探查下满混过去并不难。 沈秋寒被自己突然生起的念头搅乱了心境,若真是如此,冒牌货的诸多作为也是故意想弄臭自己一心培养出来的新秀名声? “该死!” 沈秋寒再看向擂台上的冒牌货,眼光再不如从前和善。 擂台之上,冒牌货咽了口唾沫,四周投来满是质疑的眼神像是一根根扎在她心头上的尖针,让她恨不得直接晕厥过去,这样就不用承担这样的酷刑。 孟婵对着十重莲台屈指探出一道灵光,一道轻鸣之音响起,闻者瞬间抛却杂念,神智一清。 冷肃的霜蓝与妖娆的媚紫交织成的神光向冒牌货兜头盖去,后者连连后退,在此等威势下,她竟连反抗也做不到。 “不!我不能输!” 她咬破舌头让自己维持镇定,想要拼死一搏,可脐下三寸处突然传来一股异样。 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的灵基居然被那股怪异的力量迁出体外。 “不!” 脆弱的眼眶似是不能容纳圆睁的眼珠,她使足浑身解数拼命压制,想要将莲台收回体内,可她的反抗注定只是徒劳。 神品之下皆为凡。 神灵基一出,若无绝对的修为压制,只要孟婵想,凡品灵基必须离体膜拜! 即便孟婵此举专对冒牌货,但台下众弟子仍忍不住瑟瑟发抖,双手捂住肚子抖如糠筛的模样跟害怕蹿稀似的,滑稽的很。 冒牌货资质不差,八重莲台熠熠生辉,且灵韵盎然,显然距离生成元灵不久。 然而,就是这座普通弟子做梦都会肖想的八品灵基,却成了冒牌货心神崩溃的根源,成了丑陋真相上的那层遮羞布! 一切了然。 “八品她是假的!” 靠“孟神女”的名头风光无限的女子,居然是个冒牌货! 她在戏弄全宗弟子! 兽峰弟子意识到这一点后脸色铁青。 层云之中,峰主长老们更是面色不虞。 今日之事一旦传出,昭衍天宗将成为九州大陆上的一个笑话! 他们看向沈秋寒的目光愈发咄咄逼人,兽峰峰主史玉书更是将峰战失败后的满腔怒火撒到了他头上,指着他鼻子骂道: “若非你将这个冒牌货引入宗中,她又怎会和真正的半阖神女生出嫌隙,我兽峰也不会遭今日之辱!” “沈秋寒,你今日必须给本座一个解释!” 沈秋寒深吸一口气,极力撇清干系:“非我失职,而是有心人布局引我入坑。” “笑话!” 侯府长老哂笑一声:“你突破八阶有些年头了吧!能被一个六阶的糊弄过去?” “说出去,狗都不信!” “你!” 沈秋寒气得差点发疯,可他虽然怀疑一切均为侯府指使,但根本拿不出证据! 他当然拿不出证据,因为侯府长老只是念及孟婵救治侯维扬的恩情才多次出言为难沈秋寒,事实上他们清清白白!和冒牌货的事儿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擂台上,高如巨塔的神灵基微微一震,那座小上一倍的八层莲台上瞬间多了无数细碎的裂纹。 道基崩毁! 冒牌货喷出一口鲜血,周身气势在急剧降低,不过片刻幻阶便由六阶初期降到五阶初期! 还不够! 孟婵虽是笑着,可眼神极冷。 裂纹如蛛网再次崩开,凝实的塔基像是消融的冰雪,已在彻底溃散的边缘! 四阶初期!三阶初期! 冒牌货跌坐在地,形容痴傻,只抬着脑袋愣愣的看着自己逐步崩毁的道基,口中鲜血不止。 孟婵虽然有直接灭杀她的实力,但还不够。 当日问道山下自己所承受的不公,当日虫峰脚下师兄所遭受的凌辱,她要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好狠!” 兽峰弟子吓得瑟瑟发抖,虽然被遭难的人不是自己,可光是看着也足够他们害怕。 根本不敢想刚才自己是怎么对这位女煞神说出那些轻狂的话的! 日后她不会来找自己算账吧! “看这架势,女煞神不像是个大度的人啊!” 不少人冲自己嘴巴狠狠来了几个巴掌,心中懊悔不已。 一想到是自己唆使冒牌货向峰主讨要峰主令发起的峰战,元仲弎就吓得湿了裤管,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台上的疯妇骂道: “都怪这个冒牌货!若不是她,我们根本不会找上虫峰!” “一切罪名都该由她来承担!” “你放屁!” 听到这话,旁边的小弟居然想也没想的给了他一个巴掌:“别以为你的错能揭过去!” 元仲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只会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小弟,居然敢打自己? 见他不服,小弟朝他啐了口唾沫后反手又朝他脸上甩了个巴掌,打得元仲弎两边脸颊肿的像发糕,一张嘴吐出两颗沾着血沫的牙齿: “你还以为你是以前的少爷啊!你两个哥哥都落得个半残,等光腚的丑闻传出去后你以为沈首座还会留他们在凌霄阁?” “老子告诉你!你在峰战里出的力我会如实告诉峰主!” 得意洋洋的擦去手上的血迹:“这是我将功补过的机会。” 且不说扭打在一起的元仲弎和小弟,孟婵看向冒牌货,突然来出一句: “又输一次的感觉如何?” 双唇轻启,缓缓念出一个名字:“盛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