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前放着三样物事,其一是小藤急着想要的枯藤,很细很细的褐色长藤缠结在一起,若不细瞧恐怕会认为是一团毛线球。 被她果断的丢进幻兽空间,小藤那家伙立刻伸出藤尖将它包裹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其二是巴掌大的傀儡娃娃,娃娃没有面孔,光溜溜的肢干光洁圆润,显然材质很是特殊。 福至心灵间,孟婵咬破指尖滴了滴血在上头,娃娃被血滋润躯体上居然逐渐有了凹凸。 那鼻,那眉,分明是孟婵的面容无疑! 就像是缩小了无数倍的自己正在闭目酣睡。 孟婵被自己的想法给惊着了,赶忙掏出一块布把娃娃裹住,遮住平坦的胸脯。 若有似无的,和手中的傀儡娃娃有了分联系。 再探查不出其他作用,孟婵将娃娃收起,看向最后一物。 那是枚碎镜。 举起碎镜,其中却没有倒映出自己的面容。 “古怪。” 她尝试注入灵力,可惜石沉大海。 又故技重施挤了滴血,但哪怕她精血和精神力都试了个遍仍不见半点水花。 “不过,小藤能在那么多宝贝中挑中的不会是无用之物。” 孟婵没有多做纠结,转身盘坐修炼起来。 火属造化果带来的磅礴灵气不仅让她根基更加牢实,同时也一举突破五阶后期,距离六阶只差临门一脚。 白云千载空悠悠,转眼竟已到青州之上的萝迁城。 孟婵下了衡龙渡,此时的她又换了一副面容,不似原貌的绝艳,也不似春渐岛上的平凡,而是略有姿色的清秀小佳人。 芙青云裳上刻了道改变模样的阵纹,一刻钟后,萝迁城中就多了位身着黄衫的少女。 “大娘!” 听到背后传来的这两个字,挎着个菜篮子的罗二婶粗眉一皱。 自己不过三十出头,连娃都还没生,怎的就套上了这个称呼! 撇了撇嘴,罗二婶回头一瞧,见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两张嘴唇啪嗒几下就开始阴阳怪气:“咋了?找不着家指望我给你指路呢?” 没想到那丫头笑得更欢了:“正是正是呢!敢问昭衍天宗脚下的天衍城该如何去?” 呦!原来还是个想拜宗入山的! 昭衍天宗为天玄大陆八宗之一,十年一次大开山门,彼时想要入宗的召唤师络绎不绝,不过入宗考核极难,十之八九会败兴而归。 好巧不巧,一月后便是开山门的日子。 这两个月整个青州年轻一辈的心思都浮动起来,毕竟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契机啊! 哪怕当个外门弟子,那也比终日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散修强! 她家侄子就哭着嚷着说要去天衍城,家里好不容易凑齐几块灵石当路费,总算让他合了心意。 就连她都掏了几颗灵珠咧! 再瞧面前这姑娘,细胳膊细腿,估计挑个扁担都费劲,就这还想拜入昭衍? 难不成当那个神仙地儿是个乞丐窝? 白眼半翻:“在梦里咧!” 说罢扭着粗胯转身就走。 孟婵直接被这妇人的行径弄得摸不着头脑。 青州上的人儿都这样? 三日后,天衍城, 哪怕天衍作为昭衍天宗的附属城池占地极为广袤,此时城内亦是水泄不通,来往行人连转个身都费劲。 想要在这里找到歇脚地,那是奢望! 孟婵琢磨了两瞬,心头突然有了主意。 侯府前,兽皮大鼓再次被敲响。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很快惊动了门房里的小厮,他探出脑袋一看,见是个黄衫少女,手里的鼓槌几乎比她的小臂还要粗,偏生这丫头能武的虎虎生风,恐怕使上了吃奶的力气。 “喂喂喂!别敲了!” “这鼓寻常人可敲不得!” 小厮连忙上前将孟婵手里的鼓槌夺下,却见少女转过身来,露出清秀白皙的小脸:“为何敲不得?” 小厮心道果然如此,又是个搞不清状况的。 他指了指兽皮大鼓,表情有些严肃:“这是求药鼓!会号脉问诊,能断病赐药的医家才能敲!” 冲孟婵丢了个眼神,“还好你今日遇到的是我,不然搁其他小厮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你拽到我们老爷面前,” “那时候,你就不好交差喽!” “呦!那我还真得感谢感谢小兄弟!” 孟婵虚虚抱了抱拳,奉承的话把小厮捧的飘飘然,背脊都挺直了些。 又顺着他话头问:“求药鼓?莫非侯府里有哪位得了病?” 常日无事,小厮也生出几分交谈的心思,面上带着愁容道:“是啊!” “我家维扬少爷自小天资过人,他本是昭衍主峰大弟子,将来凌天成神大道可期,不料在三年前竟卧床不起,连下地都困难。” “若不是老爷用重宝吊着少爷一条命,怕是” 他摇了摇头,似乎也在感慨天之骄子一朝跌落神坛,成了连吃穿都需旁人服侍的活死人。 “原来如此,那报酬呢?” 少女突然的发问让小厮愣住了,他挠挠头:“我侯家乃是昭衍天宗九大世家之一,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 语气里很是与有荣焉。 的确如此,哪怕他只是个听人吆喝办事的小喽啰,可放到天衍城里也是能被平民们另眼相看的小老板啊! 侯府这家大树,寻常人想抱还抱不着哩! 孟婵摩挲着下巴点点头,突然眯眼笑道:“正好我也会些医术,不如来试上一试!” 说罢右手中没被小厮夺过去的鼓槌又往鼓面上敲去。 咚! “诶别!” 小厮急了:“前些日子来了个假神医惹恼了老爷,才发话说再有人敢故弄玄虚就直接斩杀!” “你可别犯这个忌讳!” 可显然,小厮的劝阻迟了。 杂事缠身,陈管事这两日一直心情阴郁,又听府外鼓声不停,想也知道是哪只闻到香味儿的老鼠又想来捞上二两油。 当下一开府门,烦躁的目光落在那位黄衫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