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闻声大惊,她惊恐地抱住萧衍的衣角:“殿下不要!求您饶我四哥一条命!” 孟奕一听也瞬间慌乱起来,整个人开始剧烈地挣扎,他大喊道: “萧衍,你这个畜生!” “当年你还是个草包时,是老夫一手将你提携起来的,如今你倒好,竟然要抄老夫的家、断老夫的种!” “你要是敢杀我儿子,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萧衍……你不得好死!” 孟奕气得面红耳赤,整个身子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背叛大胤,不惜弃万千将士的身家性命于不顾,不顾穆将军的拼命劝阻,死活都要投奔西凉……不就是为了保住他这几个无用的儿子吗? 可如今倒好,眼看着就要全都折在萧衍手里了。 孟奕感到一阵心塞,他捶着打胸口,开始剧烈咳嗽,随即仰天长啸: “造孽啊……造孽啊!” 孟家老四丝毫不觉得畏惧,他朝孟奕大喊:“父亲,别难过,几十年后……” “噗~~” 萧衍冷冷递了个眼神,飞虎营的将士瞬间手起刀落,现场顿时炸了锅。 孟奕也惊呆了。 他虽然方才大张旗鼓地咒骂萧衍,但没想过他真的会下狠手,顿时傻了眼。 萧衍丝毫不磨叽,他轻轻做了个手势,便有人迅速扯着孟月,将她拖去了一侧。 “啊……” 随着几声凄厉惨叫,父子四人纷纷倒地。 孟月哭得岔了气,当即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军帐中了。 孟月感到自己头痛欲裂,整个后脑勺像是裂开了一样,而且胸口憋闷得厉害,有口气堵在那里喘不上来。 一名脸生的侍女端药进来,朝她微微行了个屈膝礼:“夫人,该喝药了。” 孟月一把将药碗打翻在地,怒斥道:“我又没病,喝哪门子药?!” 新来的侍女支支吾吾: “夫人恕罪,是王爷让我给您端过来的,说您受了惊吓,而这药可以安神……” “夫人,我再去给您盛一碗,我放了蜂蜜,一点都不苦。” 孟月双眼肿得和桃子似的,她冷冷地盯着小侍女:“我父兄……都妥善安葬了吧?” 小侍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脸色惨白,支支吾吾道: “我……奴婢不知道,奴婢是刚被王爷从外面买进来伺候夫人您的。” 孟月用手使劲拉扯着床帏坐起身,从枕头下面悄悄掏出一把尖刀,然后趁小侍女不注意时,一把抵在她的脖子上。 “啊……夫人饶命!” 小侍女也就年方十五六岁,买进军帐前就是附近的一个孤女,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什么胆量。 此时见尖刀抵着自己,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 她嗓音颤抖:“夫人,您要做什么,不要杀奴婢……” 孟月双眼通红,胸中有团火在燃烧,她眼神凌厉地瞪着小侍女: “只要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保证绝对不为难你。” 小侍女吓得连忙点头:“夫人…您问您问,但凡我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告知。” 孟月嘴角抽搐,一把抹去眼角的泪,咬紧牙关道:“好,那我问你,萧衍将我带回来后,对你交代过什么?” 小侍女道:“只说让奴婢照顾好您,别的并无交代。” 孟月的眼泪瞬间涌出,继续追问:“那我父兄的尸首……都妥善安置了吗?” “葬在……哪?” 小侍女再次犹豫起来。 孟月忍不住嘶吼,拿手的刀更加用力:“快说!你一定知道!” 小侍女满脸冒汗,这才面色惨白道: “夫人……奴婢也是从士兵闲聊听来的,说被砍的那几人,全都……” “全都被王爷命人扔到乱葬岗了!据说连个破草席子都没裹……惨不忍视。” 孟月觉得手脚发麻,眼前一片发黑,浑身气得没有半分力气。 她用力推开小侍女的搀扶,硬撑着站稳,然后问道:“王爷呢……” 孟月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只要提到萧衍就让她气得浑身发抖。 小侍女见她面色难看,自知说错了话,然后紧张地跑开了。 孟月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她眼眶噙满泪水,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父亲和哥哥们被萧衍杀了,孟月感觉万念俱灰,只想陪他们一起去死。 她精神恍惚地走出大帐,看到天上灰蒙蒙的,周围都是军营将士们战后整顿的声音、以及训斥俘虏的声音。 而萧衍正在和其他将士们商议大战后的善后事宜。 孟月微勾唇角冷笑下,随即朝着远处走去…… 西境悬崖。 孟月从小在西境长大,对这里熟悉得很,她骑着一匹马很快便来到了这处悬崖。 孟月站在崖边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活着的念头,她对着不远处望了一眼,眼神空洞无神。 萧止、父亲、四个哥哥,她的亲人全都被萧衍一个个杀掉了…… 孟月觉得生无可恋,只求一死。 她苦笑一声,两眼一闭直接跳了下去…… “殿下,夫人不见了……奴婢在军营里找了一圈,根本没发现人……” 小侍女满脸焦急地向萧衍汇报。 萧衍一听变了脸,立即放下手头的公务,急忙命人开始四处寻找孟月。 将军营内外翻了几遍都没有任何结果。 郑坚低声附在萧衍耳边,忐忑道:“殿下,要不去青石崖瞧瞧?” 郑坚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孟月极有可能去寻短见了…… 萧衍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他不敢想。 他嗓音颤抖:“周边还没找完,再继续找。” 郑坚叹口气:“殿下,属下已经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了,确实没看见孟月的任何踪迹……” 萧衍眼皮跳得厉害,他额角青筋暴起,眯眼咬牙道: “那便去青石崖……” 众人赶到青石崖时,孟月骑去的马还拴在石柱旁。 一名士兵急匆匆过来禀报:“殿下,崖边发现了孟姑娘的发钗。” “而且……崖边的脚印有去无回。” 萧衍一听脑袋嗡得一响。 他疯一般冲到崖边,往下随意一看,他这种从不怕高的人立马觉得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