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见她耍赖,使劲拧拧眉头,声音寒凉: “柔嘉,先回去。” 语调虽平缓,却令人心里一惊。 “哎……衍哥哥。” 柔嘉略略有些失望,从榻上蔫蔫地爬起来, 扯上遮暑气的披肩就告退了。 萧衍等她走后,独自有些丧气地坐在屋内,眼睛瞥向暗室的方向。 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阿月啊,阿月,如今随便一个女人见了本王都会拼命往上贴,可你为什么始终不开窍……本王对你还不够好?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瞥了眼外面:“疾风,进来!” 疾风闻声进来,小心翼翼地站他身边。 萧衍背对着他,一脸黯然地哼道: “疾风你说,本王对阿月是否太过分了,这些本王不喜的女子尚在王府穿金戴银、享受着女主人的尊荣。” “可本王放在心尖上的阿月,却……本王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阿月的心意?” 疾风眉心微动,他早就看不惯萧衍对孟月的所作所为,但平日碍于他的威严不敢乱说。 如今既然王爷主动问他,那他就赶紧借机劝说几句: “殿下,您对…孟小姐确实太苛刻了,您如此折磨她,除了让她对您越来越憎恨,还能得到什么呢?” “女子是用来疼的,不是像战场对待俘虏那样,使劲打骂她就会屈服……” 萧衍转身瞪着疾风:“你以前喜欢过女孩?” 疾风的脸瞬间羞红,支吾道:“呃…没有,呵呵没有,都是话本子里看到的。” “殿下,属下斗胆说一句,您要是喜欢孟小姐,就对人家好点,别再整天虐待人家了。” “属下该死!求王爷降罪!” 疾风自知失言,赶紧跪下求原谅。 萧衍挥挥手:“起来吧,本王不怪你。” 他自小征战疆场,习惯了打打杀杀和征服别人,只要不顺从他的,他都天真觉得靠暴力就能解决。 萧衍仿佛顿悟到什么,贴在疾风耳边轻声问: “你说的对,你去将她从暗室里放出来,从明日起,便让她做本王身边的贴身女官吧。” 贴身女官不同于以前孟月做的粗使奴婢,打扮得很光鲜,几乎不需要做什么脏活累活。 其实萧衍早就不想继续关着孟月了,但孟月始终不肯服软,身边的人又无人敢劝,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每晚在暗室锁着她。 如今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借坡下驴的台阶。 暗室。 疾风小心翼翼地帮孟月解开锁链,手腕、脚腕上的锁扣都有些生锈,开起锁来有些困难。 他暗戳戳瞄了眼面无表情的孟月,清清嗓子低声道: “孟小姐,听属下一句劝,您要想在这王府里舒舒服服活下去,就应该学会哄人。” “其实,殿下很好哄的。” 沉重的枷锁从身上卸下来,孟月顿时觉得浑身难得的轻松。 她笑意敷衍:“疾风大人,他想让我怎么哄他?” 疾风突然认真地盯着她: “孟小姐,属下知道您身份尊贵,如今被困在北寒王府心里不甘。但是您若想逃出去,与其硬着头皮和殿下硬刚,不如性子稍微柔顺些,在他身边老老实实做好贴身女官,以后行动也会自由许多。” “出府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少……” 孟月诧异地望向他:“疾风大人,您为何帮我?” 疾风抿唇,立马否认: “您多虑了,属下是王爷的近侍,一切自是为王爷着想,我只帮王爷。” 孟月冰雪聪明,瞬间明白了疾风的意思,他是不想让她觉得有心理负担。 于是不再多问,赶忙俯身行礼:“我懂了,多谢疾风大人!” 她回到海棠院将自己梳洗干净,接下来要好好考虑下逃出去的事情了。 这次,她必须成功。 梨花院。 柔嘉一脸烦躁。 她被萧衍从寒风阁“赶”回来,心里很是不痛快,于是一阵噼里啪啦,将屋内贴的大红喜字全都撕了个干净。 柔嘉站在铜镜前欣赏着自己的样子,虽刚及笄,但身材丰润、样貌精致,已经尽显女子风韵。 她很不服气:“哼,本郡主到底哪里不好了?” 春桃心里忐忑,只能小声安慰: “郡主莫急,王爷和您一直兄妹相称,乍成夫妻自然不习惯,您得体谅啊。” 柔嘉红着眼睛问:“真的?” 春桃赶忙点头如捣蒜:“嗯嗯,郡主莫急,事缓则圆。北寒王何等人物,怎会只看重外表,还得靠这儿……” 春桃戳了戳自己的脑门。 “过几日便是百花宴,王妃那个小国公主定不知如何操办,您赶紧想办法将操办的权力争过来,在王爷面前将她比下去,王爷定会喜欢您的。” 柔嘉眼眸瞬间一亮,接连赏了春桃几个摸脸杀。 次日天刚蒙蒙亮,孟月就已经穿戴好王爷身边贴身女官的服饰,强装淡定地来寒风阁伺候。 “殿下……” 她心跳加快,朝躺在床上的萧衍打了个招呼。 萧衍睡眼惺忪,抬眼瞥下她,语气难得地温柔: “你来了……过来帮我穿衣服。” 孟月乖巧地点头,然后将床帏轻轻拉起,顺手去拿被萧衍随意扔在地上的袍子。 萧衍一把捏住孟月的手腕,嗓音沙哑:“阿月,你怪我吗?” 孟月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故作温柔:“殿下,不怪。” “以前是阿月不懂事,以后一定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萧衍有些意外。 不过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眉眼微挑:“哦。” 大约半个时辰后,王妃和侧妃双双过来给萧衍请安,顺便一起用早膳。 孟月不想被人发现,早早便躲了出去。 此时,萧衍坐在主位,扶摇和柔嘉坐他两侧,身旁各站着麓七和春桃。 房内人虽不多,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萧衍态度冷淡,只顾低头吃饭,他两侧的女人却开始暗戳戳地争起宠来。 扶摇将一个小碟往他面前一推: “王爷,这个焗鸭肉好吃。” 柔嘉毫不示弱,立即拿过另一个碟子: “衍哥哥,焗鸭肉太腻了,还是吃脆藕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