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兄弟!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了木鑫在呼喊自己的声音,而且肩背上还有被摇晃的感觉,孙火猛然一惊,顿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果不其然,他一眼就看到了木鑫站在身旁,正很是关心的看着自己。 “你小子怎么自己一个人趴在桌上就睡着了,而且衣服也都不=穿上的实在太失礼了,这可还是在别人洞府里不是你的住处啦。拿着快穿上,然后跟我走吧。” 还有些懵懂的孙火,下意识地接过木鑫递来的衣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多久没动过了,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做起来手脚却是有些不听使唤似的很是笨拙。 等到终于穿戴好,孙火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物很是眼熟,似乎就是自己原先的物件之一,只不过现在居然变小了,原本宽松的样式在此刻是几近合身。 走出房间来到外头的院子中,明亮的阳光晃得孙火都睁不开眼,马上就抬起手遮在额上,好一会儿之后方才逐渐适应了过来,看到木鑫正站在一件芭蕉叶状的法器旁,微笑着地等待自己。 想到先前才发生不久的事,完全清醒过来的孙火对这张笑脸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拢上了木鑫的脖子,作势要掐死他地大喊大叫道: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大哥,竟然撇下我一个赶着去讨好别的女人,真是太过分了!你” 听着孙火可笑的嚷嚷,木鑫并没有动手阻止他的举动,而是依旧微笑着任由孙火大力地摇晃自己,发泄不满的情绪。见到孙火能够如此生龙活虎,他的心里只有欣慰和知足。 等到时间差不多自己都快要被晃散架了,木鑫这才搭上孙火的手臂用力分开,温和地说道:“好啦好啦,是大哥的错啦。先出发吧,路上大哥再跟你好好叙叙。” 虽然心里还有诸多的不满,但是看着木鑫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加反抗地任由自己折腾,他也只能悻悻然地罢手,赌气地冷哼一声后也跟着上了法器。 徐徐地升空离开了养心谷,法器飞行得不快,迎面而来的流风不大不小,吹得孙火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服,为能再一次活下来而心生感慨。 “血焰,你和这位萧医士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过往呢?她对你这个小辈很是特别照顾呀。” 正当孙火在有些神游天外的时候,冷不防地听到了木鑫这么一说,顿时心情大坏起来,没好气地回应道: “我说大哥,你该不会是真的看上这位师叔了吧,担心以后不好相处现在就开始替她说好话了啊。什么特别照顾呀,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替你全身扎满银针试试,就怕你受不住呢。” “去去去,你果然就是个不开窍的傻大个。这美人纤纤玉手贴身医=治,怎么看都是一件美事,就算痛也是快活着呢。”木鑫回头白了孙火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心底下很是替其惋惜空拥一副好皮囊却不谙情事,实在是需要点拨调=教。 “先前问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一直没说,除了恰巧被打断来不及回答之外,也是怕你刚苏醒受不住刺=激。现在看来倒是没这回事呢。知道嘛,你已经在养心谷躺了整整半年之久,一直都是这位萧医士在照看医=治。换做旁人的话,早就被放弃不知投胎转世到哪里去了,还能有现在你我兄弟重聚的时候。”顿了顿,木鑫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个消息落入孙火的耳朵,心内却是有如晴天霹雳般大为震动。从爆=炸之后自己的意识在那个神秘空间里清醒过来,竟然被困在里面这么久,才仿若复生般回到自己的躯体里,难怪木鑫的样子会变得沧桑和落魄,刚见面时竟那般失态痛哭。那引=领自己拜入宗门的孙老,还有天工殿里的张匠师,是否也在为自己的生死一直悬心不已呢。 孙火突然不敢往下多想,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些曾经关照过自己的人了。都怪自己,要是早知道有今日,那么他就应该在那个神秘空间一刻不停地拼命修补才是,而非不紧不慢地进行着。这一刻,孙火心里是那样的愧疚,感觉到了一份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想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对萧医士心动了,后悔没把握住机会呢?” 出神之际,孙火突然间看到了木鑫的脸孔,竟然送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要碰到了一起。惊叫一声,孙火不自觉地连连后退,马上就是一脚踩空要从法器掉下去,幸得木鑫眼疾手快一下抓住了他的衣服才没真的出事。 “大哥你做什么,吓死小弟了。”孙火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粗气说道。 这时木鑫也停下了法器悬停在半空中,回身无奈地看过来。“我不过就是问句话而已,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啊。看来你真是躺得太久了,身手胆子都大不如前啊。” 听到这般直接奚落自己,孙火很是不服气地扭头看向了一旁,腮帮子鼓鼓地没有吭声。 看着孙火在自己的面前竟闹起了小孩子脾气,木鑫笑了笑,并没有再说教什么,转身再次操纵法器飞动起来。随后,他很是随意地说了一句。 “其实嘛,你的这位萧师叔过得也挺不容易的,我真佩服她一个女儿家竟然会选择这样的修=炼道路。” “怎么,大哥还偷偷去调查过人家的底细啦?你真是太那个了。” 虽然听孙火的语气很是嫌弃自己的样子,木鑫暗中却是一喜,知道已经成功勾起了孙火的好奇心和注意力。 不过他反手还是照着孙火的光头两指微曲地敲了一下,这才恨恨地开口道: “要不是你一直在人家那里医=治不见好转,我会吃饱了撑着费力气去调查一个同门师叔。你小子活过来后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识好歹的狼崽子。” 意识到了自己失言的孙火,此刻不得不连忙转变=态度,向着自己的大哥赔笑脸说起好话。 等到孙火搜肠刮肚地把赔罪话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木鑫这才又冷哼了一声,再次开口往下叙说。 “医士之道,在如今的修仙界里是个罕有人问津的细枝末流而已,也就只有一些心怀世俗界悬壶济世之志的散修,才会以相近的名号而自称,他们面对更多的也就是世俗界的疑难杂症。但在宗门家族之中,却是没有这样的修士存在。那是因为你也清楚,我们修士之间争斗都是当场非死即伤,极少有=机会和时间拖到他人来救治。像某些不会当场毙命的独门秘术,在完全不知底细的情况想要疗愈也是一件几近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不会有什么势力愿意去花大力气和资源培养这样一个医士。” “但是在上古时代,医士却是鼎鼎大名不容小觑的修仙流派之一。那个时候的医士,不仅仅只是会救治伤患而已。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一派修士,精研人体潜奥和深钻药石之力,才能随机应变地配制出无数神=奇效力的丹方。不像现在的修仙者,只会各自藏着掖着那么一些流传下来的少数古丹方和不断尝试改良出来却效力大不如前的改良丹方在使用,根本无法创造出适用于当今修仙环境的精良丹方。除此之外,上古的医士在疗伤上也有独到之处,不仅可以彻=底消=除隐疾后患,还能开发人体潜力,使得修=炼进阶相对更为容易和轻松。直白地说,像现在吃香的炼丹师,还有培育药草的植药师等,也只不过是上古医士一道的分支而已。可惜这种种神乎其技的法门,都已经在过去的岁月中一一失传了。因此没有传承和积蓄,可以说是毫无前程可言,为兄真的是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修=炼之道。” 虽然语气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但是木鑫却是把医士的由来讲述无=比清楚,生怕孙火这个榆木脑袋没有听明白其中的艰难。 “另外我还打听到了两件事,一件是这位萧师叔对外宣称自己要成为医士的时间不久,大概也就是三年前的的样子,据说这件事遭到了她所在家族的极力反对,导致两者关系非常差几近决裂的样子。另外一件呢,就是当时你我是被恰巧路过的舵主所发现而带回宗门,但是你被认为无力回天没人愿意出手,只有这位萧医士收下了照看到现在出现奇迹。”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木鑫回头瞧了一眼,只看到孙火低着头默然无语的样子,便也不再出声了。 当初莫名挨了一巴掌还有喝了好几天的苦药,事后恢复自=由身调查的时候,他却发现萧雨沐根本就没对其他来求医的修士做过类似的事情,而且都是冷冷的不怎么搭理人。那时木鑫心里就已经有了疑问,特别是后来孙火不见好转,特意前来请求尽可能地保住人不要舍弃,而他愿意承担往后的一切开销时,萧雨沐答应得也实在太过爽快了。 现在一切很是明了,自己的兄弟和这位萧医士,两人之间还真是有一段纠葛的缘分在其中,而且孙火还是被暗中属意的一方。 在木鑫看来,不管过去有什么是是非非,他倒希望孙火能够至少放下对萧雨沐的敌意和怨念。要是两人能够就此成就一段姻缘,那则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兄弟会有怎么样的考虑和决定。 这一刻,听完了木鑫的讲述,孙火的心里是有些乱。但他并不是因为听出了萧雨沐对自己心有所属,而是感慨于像她这样骄横的人怎么竟然会有医者仁心的念头,更重要的是自己在其手里竟然呆上了半年之久,欠下的这个人情实在是难还的很。因为在孙火的观念里,恩是恩,怨是怨,一=码归一=码不是可以随便就能相互抵消的。这种被人死死吃住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痛快,特别还是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