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探案卷三 之 错误的凶案 偶遇 “我不想显得像是在抱怨,”杰克说,“但我在拘留室里待了一夜,刚刚又经历了一段忙碌的时间,我开始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个案子里的证物,除非喝一杯,不然我是不会躺下作证的。” “这也不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主意,”海伦若有所思地说,“马龙和我也忙了一晚上了。”她一边开车驶向奥克街,一边描述了去赌场的经历以及拜访莫娜·麦克莱恩见面的情况。 杰克皱起了眉头。“我看不出你有什么发现,除了赌场是个很好的地方,我们经营它很可能会赚大钱。” “它证明莫娜·麦克莱恩对那场赌注是认真的,”海伦说,“如果你看到她当时的表情……” 杰克说,“见鬼,这我本来就应该告诉你的,如果你还有任何怀疑,为什么不直接去停尸房再去看看已故的约书亚·冈布里尔?” 她朝他皱了皱鼻子。“另外,我还发现她昨天下午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 马龙对不在场证明说了几句粗鲁的话。海伦对马龙说了几句更粗鲁的话,然后把大车开进奥克街,停在牧场餐厅前面。 他们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包间。趁着服务员去拿三杯黑麦威士忌的时候,海伦说:“现在来说说杰克为何如此受黑道的欢迎吧,有人愿意猜猜原因吗?” 马龙点燃一根雪茄,透过烟雾凝视着,缓缓地说:“有两种可能,都基于马克斯·胡克认为杰克杀了冈布里尔。一种可能是,这些家伙是冈布里尔的朋友,他们选择杰克作为报复谋杀的首要目标。” “见鬼,”杰克轻蔑地说,“你难道是想告诉我,那个小浑蛋,有朋友爱他爱到要为他报仇吗?” “你永远无法预料,”马龙告诉他。 “我可能会更喜欢另一种,不管它是什么,”海伦说,“继续,马龙。” “胡克认为杰克在冈布里尔的房间里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想和他做一笔交易。” “也许我确实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杰克说,“它现在就放在冈布里尔房间外面的窗台上。现在的问题似乎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你是在征求律师的建议,”马龙说,“那就搭乘第一班飞机去百慕大,待在那里直到这件事平息再回来。” 杰克瞪着他。“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在我查出马克斯·胡克这帮家伙为什么要找我麻烦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芝加哥的吗?” “如果你接受我的第一个猜测,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律师严厉地说,“到时候,你身上的洞会比一双十美分的袜子身上的洞还要多。” 杰克无视了他的话。“另外,”他烦躁地说,“在经历了冈布里尔那个该死的盒子带来的所有事情之后,在我确定盒子里什么都没有之前,你别想让我离开芝加哥。没有哪个枪手能把我吓出城。” 海伦欢呼起来。“有点做作,但情真意切。”她若有所思地补充道,“现在的问题是谁先来,是火腿还是黑帮。” “可能有什么东西锁在那个盒子里了,”杰克说,“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它拿到手。” “这应该不难,”海伦大胆地猜测,“我们知道它在哪里。” 马龙说:“别忘了,冯·弗拉纳根可能怀疑,突然对冈布里尔的房间产生这么大的兴趣意味着什么。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再回监狱的话——” “冯·弗拉纳根不可能安排一群警察永远驻守在那里,”杰克说,“迟早,费尔法克斯酒店的514号房间会对公众开放。我只需等到那时再去取盒子。” “除非我想到什么办法,”海伦用非常细小的声音说。 杰克和马龙都热切地祈祷她不要想到什么。 “与此同时,”杰克皱着眉头说,“我必须做点什么。问题是先做什么。”他揉了揉额头,补充道,“我只是拿不定主意。” “也许缺了一块关键的拼图,”海伦尖酸地说。 “那是他留着要给冯·弗拉纳根的部分,”马龙说,“见鬼,我们点午餐吧,不然墙上那些印第安人的画像就会开始向我们射击,而不是向鹿射击了。吃完之后,我会告诉你先做什么。” 他们又点了一轮午餐和黑麦威士忌,马龙也避开了墙上那些印第安人画像的射击视线。 “现在,”小个子律师坚定地说,“首先,你把我排除在外。然后你就去做任何你想做的吧。” 海伦瞪着他。“真是个好朋友!” “你忘了我要赚钱谋生,”马龙厉声说,“我不能把我的时间花在帮杰克和莫娜·麦克莱恩玩游戏上。” 杰克长时间地盯着他。“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他温和地说,“你现在手头上有多少钱?” 律师脸红了。“不关你的事。” “好吧,”杰克说,“是不关我的事。但我知道,自从内尔·布朗案之后——那还是我给你的案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就没有接过什么大客户了,我还知道你在切兹·帕瑞餐厅遇到的那个黑发女孩。如果你办公室这个月的租金已经付了,那我就是个印第安人。” “那你就上墙去和其他人一起射鹿吧,”马龙说,“因为我已经付过了。”他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又补充道,“嗯,至少付了11月份的租金。” 杰克深吸了一口气。“你只要把心思放在你能从莫娜·麦克莱恩那里收取多少辩护费上,如果我能把这件事归咎于她的话,可能你就会改变对玩游戏的态度了。” 小个子律师狠狠地嚼了一会儿雪茄。“好吧,”他生气地说,“我会参与,但有限度。至少,我今晚会和你一起去参加她的派对。” 在杰克还没来得及回答,服务员端着他们点的菜来了。服务员走后,他说:“那个派对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她是要去忏悔,”海伦提议道。 杰克哼了一声。“那可太不公平了。”他的眼睛开始闪闪发光。“她可能是害怕我会从她那里赢走赌场,所以赶快做忏悔来骗我放弃赌注。那可太卑鄙了。”他愤怒地补充道,“但比起选择这个时候去杀那个人,这也不算更卑鄙。她为什么不能等到我们从百慕大回来后再动手呢?” “也许有什么紧急的情况,”马龙一边吃沙拉一边说,“谋杀杀往往就是这样,通常都是很紧急的。” 杰克阴沉着脸,默默地吃完了午饭。然后,他又点了一轮酒,等服务员收拾好桌子后才开口说话。 “越想越生气,”他看着海伦说,“如果我不在乎那个赌场,我也会赢得这场赌局,只为了报复莫娜·麦克莱恩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他转向马龙,疯狂地补充道,“如果你真的要为她辩护,我希望上帝能让你输掉这个案子。我就是这么想的。” 海伦平静地说:“你听起来就像范·弗拉纳根一样,这场谋杀就是为了惹你生气,你为什么不退休去养水貂呢?” “现在是养美洲山核桃园了,该死,”杰克郁闷地说,“亲爱的,你意识到我们已经结婚——”他看了看手表,“超过48小时了,而我甚至还没有和你单独待过五分钟呢?”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背着我打赌,和陌生女人喝醉酒,然后被扔进牢房——” “见鬼,”杰克吼道,“我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马龙说:“没有什么比观看一场老式的家庭争吵更让我享受的了,但如果你们只能做到这种程度,那我就要回办公室去工作了。”他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补充道,“你们或许该看看刚刚进来的那个人。” “又是一个印第安人?”杰克满怀希望地低声说道。 他的目光随着马龙的视线移向门口。达芙妮·桑德斯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脚步有些不稳。她黑色的眼睛闪烁着怒火,脸颊绯红。 “看起来像是一场复仇,”海伦低声说。 这个高挑的女孩突然坐到最近的桌子旁,叫服务员给她拿杯酒。她看起来并不像需要酒的样子。三个人看着她一口气把酒喝下去,然后把杯子砰地一声放在桌上,坐在那里瞪着它,好像它是她愤怒的唯一对象。杰克觉得她好像再过一会儿就会愤怒地大哭大闹起来。 突然,她抬起头,好像意识到有人在观察她。她的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发现了那三个一直在看她的人。她犹豫了片刻,然后迅速果断的站起来,走到他们的桌子旁,坐在海伦旁边。 然而,当她开口说话时,却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 “总有一天,老天作证,”她用半哽咽的声音说,“总有一天,我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