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只有如同地狱业火般的火焰在他们之间熊熊燃烧。
苏枕问:“这是你们的宗旨?”
“这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明白的事,”肖景说,“总体永远比个体重要。你无法轻易接受,是因为你的文化根基于第三维度。在你们的文明中,人类已经大幅舍弃团体主义,步入追求个人主义的阶段。”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竟然还能牵扯到维度差异上。”苏枕道,肖景的话使他记起因梅尔讲过的话,但他仍旧无法理解。
“即便按你的说法,维度之差会导致观念变化,那维度更高的存在才更应该用自私自利来形容。”
“如果你能在这方面也被祂洗脑,现在就不必我多费口舌了。”肖景开始觉得麻烦,有点后悔开了这个口。
“你口中的自私自利是由你们自己定义的。让我想想,你从最开始就很讨厌我的自私,没错吧?”肖景耸了耸肩,用无所谓的口吻说:“可我只是做了理应去做的事。为了更大的目标,牺牲任何东西都无所谓。”
“你别以为自己待在一个供祂们取乐的场所,就下意识认为祂们是一群只会满足自身的蠢货。实际上,祂们都是西装革履、有着重要贡献的人物,现在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一切,都只是祂们其中的一个娱乐项目。”
“这个娱乐项目既不会影响现实里的发展,又轻松愉快,因此广受欢迎,但如果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祂们解决问题比谁都积极。”
“祂们不允许这些事件的影响传至六维世界,现实世界不会因祂们做了什么而发生变化。从某种程度上说,祂们还非常有责任感。”
苏枕冷嘲道:“希望这个责任感也和我定义的不一样。”
“责任自然是相对的,与祂们处于相同层面的事物才值得保护。”肖景很简单地描述着一件事实,可这只对他而言是这样。
“在祂们之下的,就和在你们之下的猫猫狗狗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区别。”
“你不觉得现在很好代入理解了吗?祂们是一群喜欢虐待‘小动物’,以此来取乐的存在。而有虐待者,就必然会存在保护者,天秤就是这样的组织,由保护者建立起来的组织。”
说到这里,肖景又耸了耸肩膀:“天秤建立的初衷是保护‘小动物’,却并不意味着会拯救每一只‘动物’。尽管天秤的总体概念变小,那也依然是总体,是需要个体努力去达成的。”
“……你大可以说得更明白一点,总体的利益是需要个体去牺牲来达成的。”苏枕沉默了一瞬,说。
“我们可不把它叫作牺牲。”肖景皮笑肉不笑地道。
经由肖景这一番叙述,苏枕总算明白当初因梅尔为什么那么看不起天秤。
天秤为了保护一群“小动物”而和他们作对,却仍然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苏枕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回应,他本以为肖景也是一个被加害者,能够与自己共鸣。
可事实并非如此,肖景看起来挺觉得理所当然的,肖景对因梅尔和那群家伙的反感也只是出于立场和任务。
苏枕闭口不言,再次伸手虚握了一下,身形却忽然一顿,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强大阻力,令他的五指都难以收拢。
这是……他计划之中想要窃取而来的灵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