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三楼包厢单面玻璃前,男人望着楼下一幕,指尖夹着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身侧人见他打量着什么,凑过来瞧了眼。 偌大的舞池除了肉体乐趣之外,并无其他乐子。 目光正准备收回时,瞧见什么,嘿了声:“那不是蒋少丁那浪荡子吗?站她跟前的是谁?” “季家养女,”男人轻吐烟雾,吐出四个字, “她啊!”陈松阳笑了声:“自打季家亲闺女找回来了,多的是人惦记她。” “惦记?”季明宗眉头微拧,侧眸望向陈松阳。 “你不觉得这姑娘貌比西施?”陈松阳问。 继续道:“好歹是季家培养出来的,肤白貌美身娇体软,季家这些年在京港势头如日中天,眼高于顶,季宏义跟季明达眼睛长在脑门儿上,从不正眼瞧人,旁人想攀附也找不到机会,这个季澜,处在季家养女的位置上,既尴尬又合理,攀上她的门槛儿可比攀上季家其他人的门槛低。” “在者,长的美,多多少少会有些人有那么些许歪心思的,”陈松阳扬了扬下巴,指了指楼下卡座里的情况:“这蒋少丁不就是其中之一。” 季明宗听见陈松阳这一番拆解分析,紧蹙的眉头没有松开分毫,反而越来越紧。 夹在指尖的烟,抬起的频率越来越快。 陈松阳摸出门道:“你不会是惦记上人姑娘了吧?那可是你侄女儿。” 季明宗冷飕飕的眸子抬起来觑了他一眼。 陈松阳瞠目结舌望着他,半晌都没回过神儿来:“沃!日!道德沦丧啊!季董。” “不是”陈松阳还想追问什么,赵嘉淮走过来捂住他的嘴巴,伸长脖子看了眼楼下僵持着的情况:“我去一趟?” 季明宗没有回应,但冷沉到拨不开的阴沉脸面给出了答案。 赵嘉淮拍了拍陈松阳的肩膀,转身下楼。 “赵总也在?”蒋少丁见了赵嘉淮,瞬间来兴趣了,推开身侧的女人站起身。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人见了赵嘉淮气质瞬间低了半截,有种伏低做小的做派。 赵嘉淮目光平静的从蒋少丁身上扫到季澜身上,微微颔首招呼:“季小姐也在?” “赵总,”季澜点头回应,摸不清楚赵嘉淮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次对她冷冷淡淡,这次却对她万般客气。 “蒋总,”赵嘉淮目光望向蒋少丁:“我跟季小姐有点私事要聊” “赵总自便,正好跟季小姐聊完了,”蒋少丁狗腿子似的笑着。 季澜心里窝着火,见人故意伏低做小,起了想牟利的心思,临走时,清明的眸子带着算计落在蒋少丁身上:“那投资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带着合同去找蒋总?” 蒋少丁一愕,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一旁的许幻更是惊颤。 季澜什么时候认识赵家人了? 蒋少丁吃了个哑巴亏,刚想开口反驳,却见赵嘉淮站在身侧,一时间被季澜架着下不来台,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等季小姐。” 季澜出卡座站在赵嘉淮身侧时,后者眼里擒着不明朗的笑意扫了她一眼,远离蒋少丁,才压着情绪开腔:“季小姐利用我?” “我不明白赵总在说什么,”季澜佯装不懂:“倒是赵总,明明看不起我,却三番两次的替我解围,让我很惊讶。” 赵嘉淮从西装裤兜里抽出手按电梯:“季小姐会惊讶是正常的,毕竟,我也很惊讶。” 圈层、阶级,向来是旁人越不过的高山。 赵嘉淮对季澜豪门养女的身份不感兴趣,对她这种小精明更看不上,会礼貌相待,无非就是看上她的人不一般。 但这话,赵嘉淮不好说。 季明宗有意隐瞒,他不能拆台。 “六楼游泳馆,季小姐请,”赵嘉淮请人进电梯。 季澜疑惑不解进去,心里大概猜到了游泳馆里的人是谁。 一路上六楼,会所的高级管家引着她进游泳馆。 阳光透过大面积的落地窗洒在泳池里,将纯白的泳池砖映的金光闪闪,池底的矫健身影婉若游龙似的从泳池的这头游到另一头。 季澜脱了脚上高跟鞋,赤着脚沿着泳池岸边追着那道身影。 刚走到下水区,池底的身影冒出头,男人光裸着上半身扶着栏杆站在池沿,扯掉泳帽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他宽阔的肩膀滑至腹肌,劲瘦的身材显出刚毅的男人味儿。 “被欺负了?” 严会眼疾手快的递了块毛巾给季澜。 季澜了然拿着毛巾走过去递给他。 男人仰头注视着她,视线一瞬不瞬的僵持着,没有接毛巾的意思,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不算,”季澜说:“赵总解围了。” “他不解围你准备怎么办?”季明宗从池底出来,接过季澜手中的毛巾擦了擦头发:“脱光出去?” “他不配,”季澜不以为意,蒋少丁这种人,她不是没法子应付。 季明宗不冷不热的觑了眼她:“邓宜那四千万解不了你的燃眉之急?” 季澜一愕:“你怎么知道?” 紧接着她又追问:“视频是你放出去的?” “不然?”男人反问:“季小姐觉得还有谁会有这个闲心管你的事儿?” 季澜怔住,望着季明宗宽阔的背影有些失神:“你说的第二份礼物是邓宜?” “原本不是,”季明宗坦诚回应:“凑巧她凑了上来,我想季小姐应该想出口恶气。” 季澜赤脚跟着他去了换衣间,低头思忖着什么,一头撞到了男人后背上。 季明宗被撞的一颤,猛然回头,目光潜意识里盯着她的鼻子。 没见鲜红,才收回视线。 “我洗澡,季小姐也想跟着?” 季澜尴尬的揉了揉鼻子:“我去外面等你。” “就在这儿等,”季明宗心里窝着火,今晚约了陈松阳他们聊事情,酒局才开就看见她被人为难,遣了赵嘉淮下去救人。 好端端的局,就这么卡着不动了。 隔间里哗哗流水声响起,季澜脑子里情绪轮番闪过,想起什么,隔着帘子问道:“你跟赵总是朋友?” “有什么问题?”季明宗隔着帘子回她。 “他对我的态度很含糊。” 哗啦,帘子被掀开一角,季明宗的毛巾飞了出来,季澜伸手接过。 迎面而来的是一句话:“清明就该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