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之际,库房里依旧安静,从腕间的手表来看,大概在上午十一点左右库房的门被打开过。
成至胜的身体很虚弱,只能勉强撑扶着慢慢挪动身体,靠坐在一个三角梯的侧面,木头毛刺锥了一下他的头,“嘶”了一声便抬起头远离了梯身。
吱呀——
极其微弱的开门声在呼吸可闻的空间内格外刺耳。
房内唯一清醒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约四五厘米的缝里伸进来一只纤细的手,虚虚的握着一张卡。
成至胜屏住呼吸,目光再次定格在沈月柔的方向。
她手中的烛火早已熄灭,只能大致辨别她的方位。
“沈小姐……”
出乎意料的,沈月柔似乎对这一情景早有预见,一丝迟疑也无,起身从那道门缝接过了卡,浅浅的“嗯”了一声,门外的人便走了。
成至胜只听见门口再次传来上锁的声音,而沈月柔重新坐回到原本的位置。
……
成至胜咬了咬嘴唇,吞咽一下口水才道:“沈小姐……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否则这一切都说不通。
他不相信沈月柔会看不清当时的局面和计谋,只是出于对沈月柔的信任以及服从,其他人就算是有疑虑也只能照做。
这栋“偶然路过”的小洋楼、墙角的棺材菜地、递卡的女人……都太不寻常了!
沈月柔把玩着手中的硬卡片,绝佳的视力让她能看清卡片上的每一个细节——
紫边白底的卡身上只有右下角有一个凸起的字母z,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简约低调。
她摩挲着那个凸起的字母,微敛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半晌后,她轻声哼笑,“那不然呢?”
这种小伎俩都是她三岁时候玩的了。
低级。
“那,刚刚那个人是谁啊?昨晚上的那个女人吗?”
成至胜只见过那个女人,便下意识猜想是她,不过那人一看就是小洋楼里的内部人员,级别还不会低,怎么会和沈月柔有联系呢?
这其中有太多谜团,像一个打了好几个死结的线团,只有解开才能找到头和尾。
沈月柔定定的看着成至胜,“或许吧。”
不等成至胜再次发问,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昨天那个矮小男人的谩骂声。
“她周潋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靠着运气入了老大的法眼,死皮赖脸不知廉耻的爬上了高层的位置,不好好在那边坐小情人的位置,现在居然还对我指手画脚起来了?”
眼见沈月柔再次“晕”了过去,成至胜瞪大了眼,也忙不迭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晕”过去。
“害!她头发长见识短,说不定老大就是厌烦了她才随便找个理由下放呢!远哥何必跟她计较?”
徐远停下脚步,阴鸷的盯着想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的夹袄男。
谁不知道,他徐远就是被老大放弃掉“下放”的。
夹袄男心中一惊,额角的冷汗都泌了出来,他磕磕绊绊道:“不……远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远可不想听他的意思,挥挥手,后面的两个夹袄男便捂住那人的口鼻,反剪住双手拖走了。
世间不会再有这一号人。
收敛心神,后面的夹袄男上前解开库房的钥匙,猛地一推开,明亮的光线便充斥了整个房间。
“哼。”
徐远冷哼,矮小的他此刻却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群昏迷的阶下之囚,深深的满足了他内心的掌控欲。
末世之前他是家中最不受重视的私生子,班级里被霸凌的对象,老师和同学都那么高高在上……
这多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