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通辽开始兴旺,他把手里的余钱全砸进去,狂买地皮。
这阵子你要是去他家,比乡下人过得还惨,天天喝高粱米粥就咸菜,炒个白菜都不放油,扔几粒黄豆就算了。
当年驻守洮南时,靖安的酒可是没少喝,尤其是爱喝大漠孤烟,一口下去,从嗓子眼舒服到肚脐眼。有时候碰巧了,肚脐眼下面都舒服。结果离开洮南后,还是想喝靖安的酒,大漠孤烟太贵,吴大舌头自己掏腰包可舍不得,只是买靖安小烧。实在馋了,就跑张小个子这儿解馋。
张小个子知道他这二哥的德性,所以今天的菜全是硬菜,烧鸡、烀肘子、炖鱼等满满一大桌子。
酒自然也是最贵的大漠孤烟。
“nnd,这酒喝着就是舒服。”吴大舌头猛灌了一口酒,夹起一大块肥肥的猪肘子,一边嚼一边乱乱儿地说着。
“哼!”张小个子喝了口酒,又想起了刘大双,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把筷子重重的摔在饭桌上。
“咋,咋的啦?兄弟!”吴大舌头觉得有点不对劲啊,连忙问。
张小个子连忙挤出来笑脸,故做轻松的说:“没啥!一点小事。不管他,二哥,咱喝酒,来他个一醉方休。”
张小个子举起杯,比划比划,咕咚一口干了。
吴大舌头也陪着干了,可心里却犯了嘀咕:“卧槽!我这兄弟今天是碰上啥难事儿啦!心里有疙瘩。”
吴大舌头也不说破,挑着张小个子喜欢的话题聊开了。
什么儿子聪明能干,闺女漂亮贤惠,六个弟妹“俏也不争春”,个个相夫教子,勤俭持家。
张小个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哼哼哈哈地应着。
一会儿功夫,俩人一人干了一瓶大漠孤烟。
吴大舌头好久不见荤腥了,甩开腮帮子,把一个大肥肘子三下五除二干掉了。
张小个子饭量本来就不大,今天心里有事,更是只夹了几口酸菜。
吃得肚子里有点油水啦,吴大舌头偷眼看看闷闷不乐的张小个子,知道得劝几句了。
“兄弟,咋还有点不高兴呢?有啥事跟二哥说,二哥替你办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张小个子心里酸酸的,觉得特别憋屈。
眼睛一红,眼泪好悬掉出来。
“二哥!咱们是不是亲兄弟?”张小个子红着眼睛问。
“绝对是!就差穿一条裤子啦!”吴大舌头这回发音挺准确。
“咱们弟兄们这些年上刀山下火海,打下这片地方容易不?”
“不容易!要不是兄弟你是大掌柜的,估计我老吴早在冰天雪地里冻死了!”
“好!走一个!”张小个子举起杯,俩人一碰,又全干了。
“咣当!”一声,张小个子把酒杯重重的扣在桌子上,大声说:“二哥!你觉得咱们弟兄们这几年过得咋样?”
“好啊!有肉吃,有酒喝,老婆孩子一大堆。这不全托兄弟你的福嘛!”吴大舌头这回更是一个字都没说错。
“好个屁!老子觉得憋屈呀!”张小个子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