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狗血，谁家几百块的卖，还有那个符纸，你是真敢要啊，五块钱一张，没你这么坑人的吧？” 我将这两年他坑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这邢道士的寿衣店看起来冷清清的，根本没有客人，基本全靠我养活。 他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红着脸咳嗽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她干嘛。” “不就是葫婆家的地址，我告诉你不就行了。” 邢道士带着我走出寿衣店，指着里面说道:“一直往里走，过了桥，在走个三四百米，门口家有个白灯笼，那里就是葫婆家了。” “她家都是用竹子打的围栏，特意容易看出来……” 听完邢道士的话，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就往他说的方向走。 他看我这么着急，摇头说道:“去了有你小子受的，学手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一直往前走，前方也出现了邢道士所说的桥，这跟我当初逃跑的路线是一样的。 池存水虽然就在镇子旁边，但这里跟镇子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周围的山看起来很多。 过了桥，继续往里面走，这里的房子都变成了黄土房，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也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我看到前面有个白色灯笼，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正如邢道士所说的一样，四周都是竹子做成的围栏。 这里就是葫婆的家了，我敲了敲木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 我顺着竹子围栏往里面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我看了看四周，扯嗓子喊了几声，屋子里也是没有人说话，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睡着了？” 在我的印象里，老一辈子的人睡觉都很早，主要是他们习惯天刚亮就起来干活。 我转身打算离开，心里想着明天再过来看看。 刚转身离开，就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我回头看去，并没有发现葫婆的身影，但他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起。 “进来吧！” 葫婆的声音还是跟之前一样沙哑，我皱着眉，只能进入院子里。 周围并没有发现葫婆的身影，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葫奶奶，你在吗？” 我站在院子中央小心的问道，只听屋子里传来她沙哑的声音。 “旁边的棚子里有个桶，你拎过来。” 我按照她说的去做，走到棚子前，拎起桶来到门前。 由于天黑，我也没有看清桶里具体是什么，但是我闻到桶里有一股很血腥的味道，让我反胃的想要吐。 我将桶放在门前，并没有去看里面是什么，而是一直盯着屋子里的情况。 葫婆的声音再次从屋子里响起，她沙哑的说:“把桶里的东西倒出来。” 我弯下腰，将桶举起，随后往下倒，里面的东西也跟着全部落在地上。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桶里的东西是一堆烂肉，看着就像是被剁好放在里面的。 我说里面怎么有一股血腥的味道，虽然已经猜到了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蹲下椅子观察了一下，还是看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葫婆，这些肉都是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屋子里，只听她沙哑的说:“这是一只老母鸡，岁数大了，前两天从墙上摔下来死了。” “你看看，你把这些鸡全都拼好。” 她说完并没有在回复我，我看着地上的鸡块，拿起一块仔细的看了看，这只老母鸡都已经有些发臭了，而且上面还有些蛆虫在蠕动。 这让我多少有些不舒服，看向屋子里，葫婆的屋子一直关着灯，除了门口的白灯笼，我这里是漆黑一片。 就算有月光，想要把这只老母鸡拼好也比较费劲。 但没办法，我是过来学艺的，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葫婆这么做，肯定也是有她的道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开始拼这只被剁的不成样子的老母鸡。 鸡腿完整无损，但是鸡头被砍成两半，还有一些内脏，我必须先把这些东西摆好。 这是一个体力活，在黑夜里也十分考验眼力，我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也只是拼出半只老母鸡的样子。 这让我不禁捏了一把汗，本以为没有多难，真拼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甩了甩手，将鸡肉里的蛆虫全部挑出来扔到一边。 我现在才发现，这只老母鸡跟其他的老母鸡不一样，她居然有三只眼睛，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 “这是一只三眼鸡啊！” 我震惊之余，拿着手中的鸡腿陷入沉思，因为我找不到鸡屁股跑哪里去了。 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部分，没有鸡屁股，这只老母鸡就不完整了。 我起身四处看了看，下意识的来到桶前，鸡屁股就在里面，这让我心里踏实了很多。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我手中的老母鸡总算是拼好了，我刚起身打算通知葫婆，谁知我脚下的老母鸡仿佛活了过来，冲着我叫了两声。 我以为自己眼花耳鸣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当我再次看向地上的老母鸡时，发现她依旧躺在地上，还是被我拼成的样子。 “葫婆，这只老母鸡我已经拼好了，接下来我做什么？” 葫婆并没有在说话，我在院子里等了半天，一直到深夜，也没有听她回复我一句。 没办法，我只能用桶将老母鸡给扣上，转身离开了这里。 一直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我擦拭着手上的鸡血，回到了棺材铺。 刚进屋，就看到周二生坐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 他今天累了一天，一直待在这里，肯定是不放心我。 我过去轻轻拍了他两下说道:“二生哥，醒醒，回去睡吧！” 周二生醒来，眼睛还有些松懈，他打个哈欠，起身说道:“饭菜都在桌子上，你自己吃完记得扣上。” 说完这些，他起身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我去洗了下手，忽然发现自己手上的血消失不见了。 我用力的擦了擦手，确认上面没有血，盆里也没有血的样子。 我记得我在回来的路上，手上的血都没有擦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