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的，是叶浩两年的时间，究竟在家里做了什么事情，老爷子是知道的。 我看他心情平复了很多，询问道:“爷爷，叶浩哥哥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听其他人说，他一直呆在家里，也没有出去干活。” 叶生老爷子也没有隐瞒，点头说:“一直在家呢！自从参加了他同学的婚礼，他就一直在家呆着。” 叶生开始讲起两年前发生的事情。 那是叶浩刚参加完婚礼回来的时候。 叶生正在院子外面劈竹子，叶浩在一旁帮忙。 他说:“爹，我喜欢一个女孩很久了，就是追不到。” 叶生也明白儿子的想法，安慰他说:“姑娘那么多，你干嘛非得盯着人家一个人。” “你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了，我和你娘也不盼你别的，就是希望你早点成家立业。” 叶生将竹子整理好，叶浩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叹口气回到了屋子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不用叫我了，我不饿。” 也就从那一天起，叶浩很少从屋子里出来，也就吃饭的时候，他出来一趟，剩下的时间都憋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做什么。 过了将近半年，叶浩是谁也不见，哪怕是朋友来找他，他都不出去，就蹲在家里。 叶生为此也找他谈过，但俩人就是说了两句话，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叶浩脾气爆，吼道:“我不需要你管，别管我。” 叶生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颤抖的手指着他嚷道:“混账，整天就闷在家里，不务正业，给我滚出去，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叶浩一气之下离开了家，离开之前，他把自己的屋子给锁住了。 为此他妻子百翠还劝过他，说:“你没事跟孩子发什么脾气，他想呆着，就让他呆着吧！” 叶生瞪了妻子一眼，吼道:“都是你给惯的，咱们能养他多久？以后还指望他养我们呢！” “这不成器的东西……” 半年的时间，叶浩没有回来过，甚至连往家里捎个信，叶生也有点后悔了，这孩子走的时候，啥也没带，就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走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父子俩吵架，感情还是在的。 那天夜里，他们两口子已经熄灯睡觉了，刚躺下，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什么动静，门也被撬开了。 百翠就说:“老头子，家里好像进贼了，你去看看。” 她说完还推了两下，叶生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他拿出手电筒，从炕上起来，下地就往外屋去，手电筒正好照在进来人的身上。 “谁啊？” 叶生喊了一句，将旁边的烧火棍拿在手里，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他还以为是乞丐，跑进来找吃的了。 那人就蹲在放碗筷的柜子前，柜子里面有他们两口子吃剩下的饭菜，他可以听到那个人咀嚼的声音。 “说话，不说话我可打你了。” 叶生年纪大了，反应有些迟钝，只见面前的男人忽然转过头，在手电筒的光亮下，他认出了面前这个人是谁。 正是当初赌气消失半年的叶浩，他回来了，如今变得跟乞丐一样，他手里拿着窝窝头，嘴里已经快要塞不下了。 “叶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婆子，老婆子快出来，咱们儿子回来了。” 叶生大喊着，心里很开心，听到是叶浩回来了，百翠赶紧下炕，披上衣服把灯打开。 仔细一看，确实是他们的儿子，消失了半年多，如今回来却沦落成了乞丐。 百翠别提有多心疼了，上前抱住儿子，心疼的哭了。 叶生心里也难受，对儿子也感到愧疚，俩老人先是准备了热水让他洗澡，又去买点猪肉给他炖上。 叶浩一股脑吃了不少，拿着碗狼吞虎咽的，百翠在一旁劝他慢点吃，没有人跟他抢。 叶生一直注视着儿子，总感觉这小子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喜欢说话了。 “儿子，在外面你都经历了什么？跟娘说说……” 百翠想要跟他说上话，但他就是一句话不说，一个人坐在炕上，眼睛发直，这人就好像变成了傻子。 “行了，儿子应该是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叶生抽着旱烟，让妻子将儿子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一开始他们都没有多想，应该是刚回来，孩子心里默不开，所以不愿意说话，等到时间长了，应该就好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屋子里的门被推开了，百翠又推他，说:“老头子，快出去看看去，咱儿子是不是出去了。” 叶生睁开眼睛，将手电筒拿上，披着衣服走出门。 来到外屋，他看到门被打开了，儿子住的屋子门也开着，这小子应该是出去了。 现在都是深夜了，那小子出去干什么去了？ 叶生刚要出去找，忽然看到叶浩回来了，他一声不吭，回到了自己屋子里，门也在这时关上了。 这让他觉得儿子应该是去茅房了，家里的屋子准备了尿盆，干嘛还特意跑出去一趟。 叶生嘴里唠唠叨叨的抱怨着，他重新将门关上，回到炕上睡觉了。 刚闭眼，他就听到妻子在小声跟他说话。 “老头子，你说咱儿子是不是中邪了？” “胡说八道，咱儿子好好的，怎么就中邪了呢！” 叶生气不打一出来，嚷道:“你别给我整那些神神叨叨的，老实睡觉得了。” “那你就没感觉到咱儿子很奇怪吗？一点感情都没有，话都不愿意跟我们说，这也不是人的表现啊！” “那你还想咋样？孩子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咱不知道，最起码他知道回家，找到家，这就够了。” “那你以后可不要在跟他吵架了，他那么大了，也得有点自己的想法。” “嗯，我也懒得管他了。” 叶生说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在梦里，他仿佛看到儿子一个人在冰冷的洞里哭，他是又喊爹，又喊妈的。 “爹，救我，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好冷啊！” “爹，我没有回家，那个人不是我，你们不要让他进来，更不要让他进我屋子。” 叶浩的话再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叶生从梦中惊醒，发现外面已经大亮，他躺在炕上，梦里的画面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多少年没做噩梦了，这次还梦到儿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