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洋暂停录制点开了陈璇的信息，看完之后连忙回复。</p>
回复完之后又把刚才录制的视频也发送了过去。</p>
忙完再抬起头。</p>
此时舞台上的可爱教授已经走到了离李安更近的地方，一手扶着钢琴一手握着拳，砰砰有力的抽打着空气，随着密布在空气中的钢琴节奏。</p>
季洋再次打开摄像头，画面重新开始被记录。</p>
这一次画面里的音乐与之刚才发生了一些变化，这种变化对于季洋而言,可能用‘强弱听起来更明显’来形容更为直观。</p>
她描述不出音乐发生强弱变化给她内心带来的那种感觉，但她想确定其中有一种淡淡的，不再是中并没有得到救赎，所以我觉得它叫悲剧奏鸣曲或许更合适。”</p>
众人一阵轻笑。</p>
“我想建议各位的是,演奏或聆听任何音乐的时候,都不要被标题所影响,那会让我们的想象力大打折扣。”</p>
“我经常对同一首作品,在不同的时候有着全然不同的体验。”</p>
关于这个话题，奥拓在最后用了这样的陈述。</p>
“我们要体会音乐中的无限特质，只能在自身的经验和经历中寻找，作为人类，我们并不具有无限的特质，但作为音乐的研习者，我相信我们可以用有限的力量创造出一个无限的幻象。”</p>
包间里掌声响起，带头的人是魏三碗。</p>
坐在魏三碗左手的老魏借着林幽幽的翻译继续侃道：“所以说，只能先了解自己，才能了解我们身外的事物。”</p>
说着他带头站了起来，接着哗啦哗啦凳子腿晃动的声音接连响起，两桌人都站了起来。</p>
“奥拓教授七十二了，今天站着给你们讲了一下午。”</p>
“来，端杯，敬我们的教授。”</p>
林幽幽将魏三碗的话翻译给奥拓，老爷子乐呵呵的叽里咕噜了几句，李安听了个大概。</p>
大概全没听懂。</p>
除了最后那句dankesch?n。</p>
欢笑声中众人一饮而尽，老规矩,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饮料。</p>
“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p>
林幽幽放下手中的口杯,问向一旁。</p>
李安笑笑：“高二。”</p>
林幽幽索然无味的点点头,李安这么说，她就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浪费时间了。</p>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见到服务员手中橘色挂浆的长条菜品，老教授兴奋了。</p>
糖醋里脊已经成为了他最爱吃的华国菜。</p>
“动筷子动筷子。”魏三碗下令。</p>
随着奥拓动了那一刻，他听不见耳边的掌声，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意识里进行了一次异时空巡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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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短暂的片刻。</p>
从清醒的认识到阻碍终止的存在开始，加之林幽幽那声口气颇为不善的“大胆弹下去”，李安的十根手指就像是有了一种自我行动的意识。</p>
每每音乐所到之处，连作为演奏者本人的他，都有出乎意料。</p>
。</p>
奥拓为他直呼bravo，告诉他“就是这样，去演奏你看到的。”</p>
毫不客气的自我嘲讽，他当时是傻的，他没觉得自己看见任何东西。</p>
随后奥拓给他做细致讲解。</p>
从对方所形容的那些诸如声音是如何运行的、纵向和声为什么在展开部起到决定作用等等之中，他才零星感受到了自己演奏时或许确切的看到过什么。</p>
他做过那一系列的处理，其中有自我感悟，有来自魏三碗和陈璇的建议，有他后来时常的自我怀疑和怀疑的反思。</p>
比如什么是可以的。</p>
什么是不应该的。</p>
带着饱和的不确定与十足的准备，他走上了今天的大师课舞台。</p>
下台时，他的预设问题已经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肯定，今天这堂大师课，他收获满满。</p>
然而新的问题也随即出现。</p>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表达清楚我的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p>
“不明白。”</p>
林幽幽的口气并不冷酷或者说不够温和，但在搞清楚李安这三年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她回答不了李安这个问题。</p>
并不是这个问题如何艰深复杂。</p>
因为在她的意识里，这本就不该是李安应该问出的问题。</p>
有什么可问的，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你亲手弹出来的东西，从别人那里又能找到什么答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