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姐,我有时候觉得你还真是奇怪得很。” “你既知道我看不惯你,为什么非要贴着脸来呢?” 明镜的话字字珠玑,还没等汪曼春想好应对之策,只听前者又紧着追问道。 “还有,我们本是两路人,坐在一起又有什么公事可言?” “噢,我想起来了,你该不会是想为着上次在我明家放枪一事吧?” “汪小姐可真是好大的谱,你在我家门前不打招呼放了枪,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到底是如今又来问我的话,找我的不是!” 原本不提及那天的事。 汪曼春还能强忍着内心怒火同明镜说上一两句。 可如今一提起,汪曼春就再一次将那两名军统不自觉的同她扯上关系。 要不是因为中间夹杂着明楼,又碍于汪明两家是世交的缘故。 她早就将明镜抓了,又怎么会带着礼品专门客客气气的上门同她交谈? 真是不知好歹! 一来二去,二人又起了争吵。 声音还不算小,引得办公楼里不少人看热闹。 “汪曼春!” “把你嘴巴放干净些!” “我明镜掌管明家这么多年,世代从商,绝不从政,你说我和重庆有关系?什么关系,你拿出证据来啊!” 汪曼春猜对了答案,只可惜代错了公式。 因为对明楼有爱,所以她永远都无法猜中那天那两个军统究竟是去找谁的。 再加上毫无证据可言,汪曼春很快败下阵来。 可这么一来,明镜不依不饶了。 她马上叫人给正在家里的明楼打电话。 明楼立即赶到,将汪曼春带走,又好声好气的劝了明镜半晌。 这场闹剧才算暂时收了尾。 而后明镜心有余悸,毕竟汪曼春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于是乎,她趁着天完全黑了下来,找到李小男,将此事和盘托出。 彼时李小男刚和陈深接了头,二人还刚刚诉完了一场相思之苦! 让李小男讶异的是,陈深现如今多事压身。 可他依旧能提早预判到汪曼春和明镜的矛盾,更是直接帮明镜出好了主意! 要想彻底搞垮汪曼春,那就先应下东京人的宴会。 毕竟东京人吃软不吃硬。 等到了宴会上,再狠狠杀汪曼春一记回马枪。 到时候让汪曼春下不来台,失了东京人的心才是帮明家逃脱的重中之重。 至于之后该如何保护明镜以及明家? 陈深届时自有办法。 “好,我明白了,那过两天东京人的举行的宴会,我就先应下。” “到时候和汪曼春起冲突嘛你们也尽管放心吧,这么多年因为我弟弟,我都算不清和那个女人起了多少回冲突,就是演戏我也能演的真真的。” 明火之下,明镜两眼燃起希翼。 “医生同志,你所说的那另一位同志,他还真是神通广大,料事如神!” “有他这样的人在,咱们华夏才是真正有希望胜利的。” “实在的,我真的很想让我弟弟和这样的人才做朋友” 明镜欲言又止,想想自家弟弟那头顶悬挂着的“新政府”三字 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了脸面再说下去。 可殊不知的是—— 她的弟弟本就和陈深一样,是为国为民,忍辱负重的三重特工。 李小男闻言,也只得笑笑。 “明镜姐,若是信仰一致的人,迟早都可以走到一起去的,不用着急。” “另外,那位同志的身份是绝对机密,恕我不能如实相告与你。” “不过你是爱国会的人,又算是和他一条线上的同志,知晓他的代号也是应该的,他的代号寓意着一种见血封喉的草药,又名“箭毒木”。” “箭毒木?!” 闻听这道名字,明镜更沉不住气了。 自打她加入了爱国会,就时常听说自家有位名为“箭毒木”的王牌特工! 有关于他的传闻更是在江湖上数不胜数! 据说无论是军统中统,还是东京人,青龙帮 都对“箭毒木”的存在耿耿于怀,颇有忌惮! 据说,“箭毒木”的出没更是神龙不见尾! 没想到如今,这神人就近在眼前! 那如此一来,明镜也就放了心,有箭毒木这等优秀同志在身边帮衬着,她还哪里惧怕什么东京人,什么汪曼春? 她就只管扮演好一个不喜汪曼春,护着自家弟弟的大姐形象。 到时候,搅动风云,挑拨离间! 让东京那群鬼子彻底厌恶了汪曼春。 也好叫那不知天高的女魔头瞧瞧—— 在绝对的势力和权利面前,她汪曼春尽心尽力的卖国! 到头来又算得了哪根葱? 很快,由梅机关机关长影佐祯昭召集的。 万人瞩目的宴会就此展开了。 陈深带着已然康复的渡边惠子身着同色系的礼服一起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二人手挽着手,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就算有人知晓陈深与李小男过往的。 碍于渡边惠子的身份,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过多交谈。 而明楼作为新政府的人也在受邀行列之中。 他并不知道姐姐明镜会来此。 所以也同汪曼春毫不避讳的一齐出现在了席面上。 与此同时,到场的还有不少上海商会的会员。 其中大多都曾是汪芙蕖的部下,又拗不过东京人和汪曼春的势力的小门小户。 除此之外,那就是势必与东京人水火不相容的爱国派了。 悠扬乐曲声响起,今天的汪曼春身着一袭白裙,挽着时髦发髻,涂抹烈焰红唇,在明楼面前,她嗔怪骄纵,女人味十足。 但看到陈深和渡边惠子恩爱万分,悠闲随意。 而今天上海商会又只稀稀落落来了这么几苗人选。 她的神色一瞬的阴沉,随之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一饮而下。 明楼见状,神色复杂的揽起其腰。 只那突然的接触,又让汪曼春脸颊忽的变红。 “师哥” “好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一下,你就别老是板着一张脸不快活了。” “我大姐这个人就是这样,她决定的事,谅谁都难以改变。” “我这个做弟弟的都是如此,又何况你呢?” 明楼的话如同温润清泉,没几下就浸了汪曼春那如枯木裂柴般的心。 她也的确好哄,几句话再加上一个搂腰动作。 当即就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好好好,我知道了。” “那她毕竟是你大姐,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其实今天让我不高兴的又何止这一件事师哥,你瞧瞧那个陈深,整天没个正经做派,只知道讨女人欢心,偏偏还和我平起平坐,你说他凭什么?” 顺着汪曼春的话音。 明楼朝着正在舞池中央,同渡边惠子翩翩起舞的陈深看过去。 的确,在众人看来,那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典型上海白相人。 靠着女人,靠着关系,一步步走到今天。 可这个人的身份,真的仅仅只是如表面这般吗? 正当明楼陷入沉思之际,汪曼春一声惊呼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紧着,只见众人齐刷刷的往宴会厅的门口看去。 在以影佐祯昭为首的一列队伍里,明楼很意外的看到了一记熟悉面孔—— 竟然是自家姐姐,明镜! 只见其身着一件高定深黑色旗袍,脚踩高跟鞋,面容和蔼的同身边的南田洋子交谈着,说到兴头上,二人还笑作一团,好似姐妹一般! 明楼原以为是自己走花了眼,看错了人。 谁曾想,明镜只一瞬的功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 还当即走上前来,用一道不算客气的神色看着他与汪曼春。 而他彼时的手,也正搭在汪曼春的纤纤细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