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那护士兴许是见沈恙面色有异样，打量了一下沈恙，多嘴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4床病人的孙子啊？”

沈恙连忙点点头，护士拉着他的手就往医生办公室走，边走还边说：

“你怎么不早点来啊，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也不知道留个联系方式。赶紧过来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说着把病危通知书递给他。沈恙拿过病危通知书，手微微颤抖着。他在害怕，这个时候，他显得十分孤立无援。

“快点签吧，我们医生会尽力去抢救病人的！”护士觉得沈恙应该是接受不了这个事情，放软了声音安慰着。

沈恙拿起笔颤抖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走了。沈恙有些无力，想找一个支撑点却找不到。

一上午的时间，沈恙像座雕塑一样站在icu病房外，看着医生护士来回穿梭的身影。心一直放不下来。终于，主治医生走了出来。一张年老的脸上布满遗憾，沈恙走上去的步子都顿了顿。

看到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主治医生了然道：

“你是4床沈虹的家属吗？”

沈恙呐呐点头，主治医生顿了顿，再开口时，有些抱歉：

“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医生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可沈恙已经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那个从小疼他护他的奶奶也离他远去了。

主治医生每天都会看到各种生离死别早就已经习惯，可是当他看到眼前小伙面如死灰的脸色还是于心不忍道：

“现在老人还有意识，你进去送老人最后一程吧！”

沈恙点点头，绕过医生走了进去。icu抢救室里，沈奶奶虚弱的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沈恙进来，艰难的扯了扯干涸的唇角

“小恙，来奶奶这边”

沈奶奶费力的招了招手，下一秒被一双带有薄茧的温厚大手给握住。

“奶奶，你要跟我讲什么？”

沈恙声音梗咽的不行，但他还是一字一句的说清楚，让沈奶奶能够听清楚。

“孩子，以后奶奶不能护着你了，你要好好的！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啊。”

每说一句话，沈奶奶都要剧烈的喘息着：“小恙，奶奶这辈子没什么心愿，就想看到你结婚生子，不过奶奶现在也看不到了，你说你喜欢的姑娘，要好好把握着，奶奶在天上看到也会安心的！“

沈恙点头，泪水涌出，他擦掉，又涌出，努力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肯掉泪：

“奶奶，我知道了，你不说话了，留点力气“

沈奶奶笑笑，出气越来越少：

“奶奶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别让，奶奶担心“

沈恙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从小到大，他哪怕是被欺负到最惨的时候都没有今天快要失去奶奶这般痛彻心扉。

“奶奶，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你安心的走吧，我知道你好累了！“

沈奶奶听到这句话，用尽全身的力气，捏了捏沈恙的手，然后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沈恙伏在沈奶奶的病床上，死命咬着下唇，只看到肩膀一颤一颤。连嘴唇流血了都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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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恙，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