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组、百鸟组、鸣虫组、安清组,保密局四大天王——” 哒哒哒—— 在念到这些个名字代号的同时,罗部长用手指敲打着茶几的桌面。 “赵刚,此事你怎么看?” 赵刚天麻麻亮就去了案发现场。 甭说早餐了,水都没赶上趟喝一口。 眼瞅着,已然临近晌午,把他给饿得前胸贴后背。 正端着洋瓷缸牛饮,拿茶水哄哄空荡荡的肚子。 想当初,在晋西北根据地那会儿,小鬼子的疯狂扫荡,刮民党的无情封锁。 让始终战斗在抗日最前线的榔头镰刀们,生存条件极其恶劣。 哪怕有李大背锅这么个能耐人。 独立团的情况,比起兄弟部队也没强上多少,也得有一顿没一顿的凑合着过。 麦麸、稻糠、高粱壳…… 植物的块茎、拉嗓子的草籽、苦不拉几的各色野菜…… 但凡能够充饥的,都成为了果腹的粮食。 让战士们人人都炼出了一个铁胃。 凭着一个铁胃,赵刚没有受到肚子里头闹腾,唱起空城计的影响。 他放下茶缸,说出了自个儿的想法。 “罗部长—— 今儿,城外军营的这一起命案,或许能成为破获整个刮民党保密局潜伏特务的突破口。 工作的方向,我认为—— 应当放在给咱们留下线索的杀人者身上。 从他留在死者背部的文字上看—— 这个杀人者,应该掌握一些‘百鸟组’这个特务组织的活动轨迹。 只要找到他—— 就很有可能让‘百鸟组’的这帮子特务,在咱们眼巴前无所遁形。 然后,咱们再顺藤摸瓜—— 将邮差组、鸣虫组、安清组,以及保密局的四个王牌特工一网打尽。” 听了赵刚的分析,罗部长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几个月,咱们的同志在工作上,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在四九城及周边的区域,抓获了大量的刮民党潜伏特务。 我逐一看了他们的审讯材料,得出一个大胆的假设。 这些敢于冒头出来搞事情的特务,只是刮民党保密局扔出来的牺牲狗。 近段时间,他们在四九城中的活动极为频繁。 主要目的,就是混淆视听。 得以从侧面掩护邮差组、百鸟组、鸣虫组、安清组这四个特务小组的行动。 使其能顺利地制造出骇人听闻的轰动性事件。 现在看来,这塘池水,又深又浑。 这四个特务小组蛰伏在水底,迟迟不肯动弹。 要想在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里,把他们通通挖出来,咱们工作的难度不小。” 罗部长重新拿起,先前看过的那张照片。 目光在死者背部留下的最后两个字上,顿了一顿。 “惊蛰、惊蛰——” 罗部长轻声念叨着。 他在努力回想,自个儿的记忆里,是否出现过这样一个代号。 咚咚咚—— 一阵熟悉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 只见,罗部长的机要秘书用网兜拎了四个饭盒,从外间进来。 “两位领导,到饭点了。 我去部委食堂帮你们打了饭菜。” 罗部长放下手中的黑白照片。 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来,赵刚—— 吃饭不耽工,咱们边吃边谈工作。” 饭菜的香味,隔着饭盒都能闻到。 再不打发肚子里的馋虫,它们就要起来闹革命了。 赵刚在罗部长这儿蹭饭,也不是一次两次。 他从机要秘书手中接过了两个饭盒,掀开了一个饭盒盖。 嚯—— 好家伙! 满满当当的一饭盒麻婆豆腐。 切成麻将大小的豆腐上,裹着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一股花椒面的辛香直冲入鼻腔。 “你小子有口福。 后勤部昨天送来半头猪,让你给赶上了。 瞧瞧——做这道回锅肉的大师傅,曾经是天府楼的二厨,手艺没得说。 借用一句老四九城的话,那叫一个地道。 来——先吃口肉菜。” 此时,机要秘书已然退出了房间。 罗部长将一饭盒回锅肉,推到了赵刚面前。 赵刚也不矫情,夹起一块回锅肉大快朵颐。 回锅肉肥瘦相间,麻辣鲜香,入口能让人的味蕾爆炸。 用两字概括,那就是“下饭”。 就着三两块回锅肉,赵刚扒拉了半饭盒米饭下肚。 肚子里有了食儿。 赵刚继续着先前讨论的话题。 “罗部长—— 这个代号‘惊蛰’的人,会不会是咱们的同志?” “哦,你是这么想的。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咱部委的几条线上,都没有这么一号人。” “这么说,是其他线上的同志?” 勿怪赵刚打破砂锅问到底。 “惊蛰”如果是自己同志,通过组织关系找到他,有很多棘手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罗部长沉思了一会儿。 才说道:“不可否认,有这种可能。 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个杀人者是自己同志的可能性很小。 听取了你对这个案子的汇报。 一些细节上的发现,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代号‘惊蛰’的人。 你觉不觉得,他的行事风格带着很浓的江湖味道。” 赵刚从茶几上找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拍摄了一个不大的玻璃器皿。 在器皿里头,装着一些疑似香灰的东西。 “罗部长,这个是三号物证,已经送去物证科。 化验结果会在明天出来。” 罗部长接过照片瞅了一眼,将它跟茶几上的另一张照片摆到了一块儿。 “这就对上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 那一撮香灰状的东西,应该是一些江湖人士常用的下三滥手段‘断魂烟’。 房门下,车胎皮被割开的这道口子。 就是他往室内投掷‘断魂烟’的地方。” 罗部长不愧是个行家里手,一步步还原了杨朝升昨儿夜里做下的行径。 “如此说来,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个代号‘惊蛰’的杀人者,是咱们同志的可能性。 那么,接下来—— 咱们要找到他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这么做,究竟目的是什么?” 这一番案情分析下来,局面并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 作为案子的主要经办人,让赵刚顿感“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