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全靠演技

97年8月16日，我在飞龙台球室打台球。 这家台球室是今年刚开的，位置就在双塘农贸市场的侧面，距离我们的洗头房也就不到两百米，出门走几步就到了，非常方便。 台球室的场地也挺大，台球室的背面是一个得有三百多平的草坪，飞龙老板跟陆峰关系好，和我们也熟悉。 因此，这个台球室，也成了我们江陵五虎和下面流子经常聚集的一个点。 这天下午，我在台球室，和宋哲以及经常混迹飞龙台球室打球的几个老流子打球时，在台球室里间休息的鸭子突然走了出来，眉头紧皱地对我说道： “四哥，鸡婆开了一家影碟店，在大塘火车站那边。” “鸡婆开了一家影碟店？” 我一愣。 最近一两个月，我们盗版生意挺火爆，道上打流的人应该都清楚，知道我们在做盗版光碟的生意，鸡婆也不可能不知道。 而我和鸡婆，都是跟着峰哥混饭吃的，彼此之间也熟悉，最近一年多，关系也还过得去。 按常理，鸡婆不能抢自家人饭碗。 退一步说，即便鸡婆对我们的盗版生意眼红，也应该提前打个招呼，事先商量下。 我们在大塘街有两家影碟店，而今，鸡婆不声不响的又开一家，这等于明着砸我们饭碗。 “你确定是鸡婆开的？”我有点不敢相信，再次询问道。 鸭子看了眼周围，拉着我到一旁，十分笃定地说道：“负责收钱的是大脑壳和老拐，我兄弟亲眼看见的，这还能有假了？” 大脑壳，老拐？ 我心里一沉。 大脑壳和老拐，都是鸡婆的兄弟，尤其是大脑壳，跟了鸡婆很多年。 95年夏天，羊克曾经捅了大脑壳一刀，也正因为这羊克捅的这一刀，我才被陆峰在同样的位置扎了一刀。 “什么时候开的？” “应该刚开没几天，我朋友跟我说，他店面装修还挺新的。” “走，跟我过去看看。” 我想了想，就跟飞龙老板等几个打台球的朋友说了声。 然后叫上鸭子以及在台球室里间休息的几个兄弟，一行五个人，乘坐蓝鸟，赶往大塘街火车站。 老鼠死后，原来跟着他的流子，基本都散了。 而今，大塘街道我们也敢去了，以我何老四在道上的名望，一般流子多少都得给我面子。 大约十多分钟吧，当我赶到大塘街道火车站鸡婆所开的影碟店时，发现影碟店门口停着一台白色的雪铁龙富康小轿车。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鸡婆年初时买的车。 鸡婆这个人对钱财算计得很清楚，即便他身家早就过百万了，但之前一直没买车，这台富康也是二手的，江陵本地一个做服装生意的老板借了鸡婆的钱，到期了钱也还不上，就把买了才半年多原价十四万的富康，抵账十万给了鸡婆。 “四哥，鸡婆的车！”鸭子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指着影碟店门口的富康，说道。 “我不瞎。” 我骂道，我本来过来只是想看看鸡婆开的影碟店到底长啥样，确定下是不是鸡婆开的。 而今，鸡婆居然也来影碟店了，倒也省事了，可以当面和鸡婆说清楚。 把车停好后，我带着鸭子等人，就去了影碟店。 影碟店不大，就一个门市房，大约四十来平的样子，两旁的货架上密密麻麻的摆着不少光碟，还有唱片、顺带卖点影音周边的物品，店门口有个小玻璃柜，里面还顺带卖香烟口香糖。 我进去的时候，鸡婆带着三个人正在打牌。 其中大脑壳和老拐都在，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这人胖乎乎的样子，身材有点发福，四十多岁的样子。 鸡婆坐在对门，一眼就看见我带人走了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即放下牌，笑吟吟的起身。 “老四，你怎么来了！” 鸡婆笑着说，并示意大脑壳等人放下牌，并拿起桌上的芙蓉王，抽出烟，给我散烟。 “我怎么过来了，鸡哥你能不知道吗？” 我接过烟，拉开椅子，一把在原先大脑壳所在的椅子坐下。 在坐下时，我看了大脑壳一眼，可能他觉得自己的座位被我占了，有点不舒服，脸色有点难看，但没敢发作。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老四，我是真不知道。”鸡婆笑呵呵的说。 “影碟店哪天开的啊鸡哥？生意挺好的吧？” “呵呵，还行，前天刚开的。” 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鸡婆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一直笑呵呵的。 这模样，是准备跟我装纯洁小无辜了。 我懒得跟他白扯，抽着烟，直截了当地问道：“鸡哥，你开影碟店，我祝你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但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打声招呼啊？” 鸡婆一愣，一脸迷糊，惊诧地问道：“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话里有话啊？我开个小店，还要找你拿经营许可证是这意思不？” 我死死盯着鸡婆，从他面部表情看，真的一点看不出有任何做戏的成份，完全像是不知情的模样。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鸡婆在演！ 他没理由不知情。 黑道这个圈子，也就那么大。 江陵县，下面乡镇除外，光算县城里的流子，满打满算，顶多一千个（那种没出校门，或者在校门口收学生保护费的小流氓不算）。 就这么大的圈子，但凡消息灵通点的，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江陵五虎在干盗版光碟的生意，更何况鸡婆跟我还是一口锅吃饭的。 在鸡婆说出这句话时，大脑壳凑着脑袋，像是在解释的说道：“鸡哥，你刚从江东回来，你不知道，四哥前阵子刚开了影碟店” “啊？” 鸡婆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如梦初醒，立马换上一副愠怒的表情，瞪着大脑壳喝骂道：“大脑壳！嬲你娘的！有这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大脑壳表现得有些委屈，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低着头：“我也是刚知道，正想跟四哥解释呢。” “你个废物，留你何用！” 鸡婆作势轻轻踹了大脑壳一脚，搓了搓手，脸色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 “那个老四你也看见了，事先我也不知情，你看这店子都已经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