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轻叹:&ldquo;可他已经服刑完毕了,嘉胜,你再恨毒贩,也不该执行私刑。&rdquo;</p>
陈嘉胜轻笑了一声,随着笑音吐了个&ldquo;艹&rdquo;字出来,随即视线一凛,瞪向庄羽:&ldquo;庄处,你抓过的毒贩里,有洗心革面的没?哪怕一个,你给我说出名字来。&rdquo;</p>
&ldquo;&hellip;&hellip;&rdquo;</p>
庄羽无言以对。别人抓的有没有,他不知道,但自己手里没有,一个都没有。有些出来就重操旧业,有些能坚持长点,老实个三五年,但最终的结局大同小异,不是抽死了就是再次以贩养吸。至于那些自己不沾但卖给别人的,呵,要么死刑,要么还跟大牢里蹲着呢。</p>
压根没指望听到他的答案,陈嘉胜敛起攻击性,随意道:&ldquo;林队,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得问高伟,我能说的就是,我到的时候刘卫明已经摸不到呼吸心跳了,我确实一开始以为他死了,可拉到处理尸体的地方,开车开了将近三个小时,他没硬,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但我就算当时把高伟抓了报警处理,我也得被算是犯罪中止,到法院是得这么判吧?&rdquo;</p>
&ldquo;那样你顶多是个缓刑。&rdquo;林冬的语气不无惋惜,&ldquo;而且如果当时你就报警,算有立功情节,甚至有可能不追究刑事责任。&rdquo;</p>
陈嘉胜不耐摆手:&ldquo;甭跟我说那个,我知道咱这系统怎么运作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实话告诉你们,刘卫明出狱之后就找上我了,他威胁我,说要把我原来拿过禹强钱的事儿捅到纪委那去,让上面办我,除非我给他一百万。&rdquo;</p>
一百万?真是狮子大开口。林冬转头问庄羽:&ldquo;现在让你拿一百万出来,你拿得出来么?&rdquo;</p>
&ldquo;别给我下套。&rdquo;庄羽白了他一眼,转向陈嘉胜:&ldquo;那就说说你和禹强之间的事情吧。&rdquo;</p>
&ldquo;我从十二岁起,陈芳华就开始给我钱了,说是她老公挣的钱,她没儿子就一个傻丫头,将来指望我给她养老送终,&rdquo;陈嘉胜坦诚以对,&ldquo;我家穷,爹死妈改嫁,爷爷有病下不了床,奶奶是个瞎子,叔叔婶婶一分钱赡养费不给,读完小学该去初中报道了,家里拿不出二百块钱学费,要不是陈芳华和禹强,我就辍学了。&rdquo;</p>
想起高伟说的,禹强在亲朋眼里是个大善人,林冬不禁有些纠结。禹强贩毒必然是死罪,可从另一个角度讲,他的资助确实改变了某些人的命运。话说回来,如果只是青少年时期接受毒贩的资助且没有帮助对方实施过犯罪行为,陈嘉胜万不至于被刘卫明威胁,规定再严也不会砍向一个孩子。</p>
&ldquo;你工作之后还继续接受禹强的资助?&rdquo;他问。</p>
陈嘉胜狠狠吸了几口烟,沉默片刻,愧疚道:&ldquo;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她家世很好,工作也体面,追她的人很多,我一个刚参加工作的穷小子,根本没机会竞争&hellip;&hellip;我那时不知道禹强在贩毒,他给钱,我就拿着了,带姑娘逛街,给她买衣服,买吃的,买礼物去她家看她父母,后来我俩谈朋友了,她父母就提出让我在城里买房,可我哪买的起啊!我只能去找陈芳华,想问她借五万块钱付个首付,她说这么多钱得等禹强回来再说,再后面禹强被抓了,我才知道原来他在贩毒&hellip;&hellip;我当时还有点庆幸,庆幸没拿那么多钱,不然有朝一日他要求我做内应,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hellip;&hellip;当然对象也吹了,可她当时已经怀孕了,她爸妈得知我买不起房,转头就让她把孩子给打了&hellip;&hellip;你们说,我特么能不恨毒贩么?&rdquo;</p>
林冬和庄羽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事儿说到底该怪嫌贫爱富的丈母娘和老丈人。难怪陈嘉胜拖到三十大几才结婚,年轻时受的情伤烙印进了骨子里,再多的功勋也比不上一套房子有底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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