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林冬当时卖房买车, 花了一百多万,被纪委知道了,拎过去问话。他的解释是, 住在外面没有安全,买个能移动的&ldquo;房屋&rdquo;, 既能睡觉又能开出去工作走访,买贵的是为了安全性考量。可纪委工作人员怎么理解的?人家觉着, 单位有休息室,你跟家睡觉没安全感可以去休息室睡, 不然办公室里搁张行军床也一样,卖了房子买辆豪车,有随时跑路的嫌疑。</p>
当时都给林冬气笑了,心说我他妈要想跑路今天就不会坐这了!</p>
然后是狱情部分,这工作林冬虽然没专职干过,但多少知道点里面的门道。严格意义上讲,于瑞福并不算真正管狱情的,因为他以前不是在监狱工作而是看守所,看守所归公安局,监狱归司法局。而真正能撬开的嘴,大部分在看守所里,进监狱的都是判完刑的,立功减刑的最佳时机则是在开庭之前。</p>
也许是上面觉着于瑞福能从看守所羁押人员嘴里撬出消息,办案审人也同样有能力。可惜这俩不是一个路数,被抓之人和没被抓之人的心态完全不一样,被抓的几乎没有不想出去的,但凡有根救命稻草都会紧紧抓住,而没被抓的则是想方设法逃避惩罚,恨不能每一句话都需要办案人员分辨真假,包括他们说名字和身份证号的部分。于瑞福升的太快,缺乏基层刑侦工作经验,空降下去领导团队必难服众。据付立新说,这哥们当年离开重案大队之后,陈飞请全队人去东北菜馆吃了顿垮炖鱼。</p>
骂了一顿饭的于瑞福,付立新喝美了,过去从不曾在年轻人面前表现出的一面也展露了出来&mdash;&mdash;吹牛逼。要么说重案出来的都一个路数,唐喆学再一次深刻领会了&ldquo;上梁不正下梁歪&rdquo;这句话的含义。在当年围剿&ldquo;飞车夺包党&rdquo;团伙成员的专案组里,重案是骨干力量,彼时的付立新也才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岁数,扑人堵截不在话下,号称收网行动时自己一个人就干翻了仨,有俩是从飞驰的摩托车上薅下来的,还有一个追着跳了离水面六米高的桥。</p>
岳林跳过更高的,不过听到前辈吹的牛逼,依然满脸崇拜。他那是没过脑子,看到有人跳海自己条件反射就跟下去了,并因此拿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个人三等功。</p>
呃&hellip;&hellip;也是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个。</p>
知道付立新一喝多了嘴上没把门的,李蔚芸不乐意听他吹牛逼,吃完饭便牵了大屁股柯基出去遛狗。林冬看唐喆学都跟付立新那划上拳了,起身征询嫂夫人的意见,说自己吃撑了也想一起出去走走。</p>
李蔚芸欣然答应。到了楼下,林冬绅士曲臂,示意对方可以挎着自己的胳膊一起走。他非常能体谅李蔚芸这些年被丧子之痛折磨到何种地步,哪怕只是遛个狗的工夫,他也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对方体验下长大成人的&ldquo;儿子&rdquo;陪伴在侧。李蔚芸洞悉了这份的体贴,抬手挎住他的臂弯,牵着狗,缓步于路灯光线的沐浴之下。</p>
大屁股柯基缺了左前爪,走起路来一蹦一蹦的,屁股上的肉一起跟着颤,滑稽又可爱。它叫飞飞,从救助站抱回来后付立新给起的名字,林冬听了,感觉这老哥有点内涵陈飞的意思,只不过飞飞是母的。缺失的左爪是被铁丝勒到缺血坏死的,李蔚芸说,给飞飞做截肢手术绝育手术加术后恢复,前前后后花了大几千块。</p>
&ldquo;就当养个孩子了,&rdquo;她笑着说,&ldquo;一开始立新还不让我抱,嫌弃的不行,现在,每天睡醒第一声必喊&lsquo;闺女&rsquo;。&rdquo;</p>
林冬附和道:&ldquo;是跟养孩子一样,我家有只金毛,还有只奶牛猫,一个月伙食费两千多,要是赶上出差还得送去寄养,那就没谱了。&rdquo;</p>
&ldquo;没办法,养了就得对它们负责。&rdqu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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