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左边掏出半包面巾纸, 右边掏出张作废的彩票。说到彩票, 以前唐喆学从来不买,后来是听说罗家楠的徒弟彭宁中了一万多,跟着一大帮同事凑热闹买了一张。机选五注, 追加,如果中了二等奖及以上, 奖金多百分之八十。据说那天一堆警察呼啦啦冲进彩票店,给店主吓的, 抱着打票机瑟瑟发抖,以为自己摊上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必然的, 这帮人不出意外全成了分母。</p>
再掏内衬兜,掏出一……呃,保险套。林冬皱眉而笑,抖开衣服一看,反应过来是去云南出差时唐喆学穿过的外套。看来是回来脱了扔那给忘了,经常如此,保险套东一个西一个的,都是上联扯了用了下联忘在了兜里。想起那些没羞没臊的画面,他心头忽然掠过丝麻酥酥的电流感,忍不住埋下头,深吸了一口残留在衣领处的、属于唐喆学独有的味道。听祈铭说,哺乳类动物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就好像牛妈妈羊妈妈,可以通过味道从一堆崽子里准确无误地识别出自己的孩子。</p>
他无法具体地形容出那份属于唐喆学的味道,如果一定要找个模版的话,大概是正午的日光,热辣干燥,正如那人的性格一般。包裹其中,总有无法抗拒全身心交付的冲动。记忆中的触感被嗅觉唤醒,热度向下蔓延,他将待洗衣物囫囵扔进滚筒,转身冲进浴室。热水喷淋而下,冲刷紧皱的眉眼,蓦地,一只手猛撑上凝满水雾的瓷砖,拉直的脖颈上,血管尽数凸起……过高的水温叠加过载的心跳,等洗完出来,他感觉自己似乎有点缺氧,头重脚轻的。衣服也忘了晾,一头栽床上睡了过去。</p>
六点半被闹钟吵醒,林冬难得的赖了十分钟床。起来后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酸酸的,莫名有种被人打了一顿的感觉。想来是睡觉的姿势不对,平时和唐喆学一起时都是叠着睡,冷不丁自己睡,胳膊腿没着没落的。</p>
进办公室看唐喆学仰椅子上睡得嘴巴微张,他过去轻轻捏住对方的鼻子。只是几秒钟的工夫,唐喆学被活活憋醒,刚想撒起床气,看清是林冬在恶作剧,又软下语气:“哎呦组长,你差点憋死我。”</p>
“我记得你水下憋气时长是两分二十四秒。”林冬顺手胡撸了一把他后脑勺压塌的头发,“怎么不去休息室睡?”</p>
唐喆学边抻懒腰边说:“唉~~~~~~~~~~别提了,这几天加班的多,那屋里整就一交响乐乐团。”</p>
恩,领教过。林冬深有体会。有时候休息室进不去,味道是其次,主要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是他当年神经衰弱严重的时候,半夜恨不能爬起来挨个用枕头捂死。以至于他宁可蜷车上睡也不去休息室听演奏会。</p>
何兰进屋,见着林冬,着急八荒地问:“林队,几点出发?”</p>
“啊?哦,等开完晨会,内个……”转头看了下趴桌上的岳林,林冬伸手敲了一记,把人嚯嚯醒后命令道:“去,上休息室把骁哥喊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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