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发现真我

被这张无形的网紧紧缠住的感觉糟糕透顶。 不仅肉体被无形的枷锁囚禁，连灵魂也被一张由幻象编织的巨网深深困锁 或者说，这股力量似乎专注于灵魂的剥离，邪神正在利用某个筛子，试图将灵魂剥离并丢弃，只留下最纯净的肉体——这只刚出生的邪神似乎对灵魂并不感兴趣。 幻象与光影在灵魂深处交织碰撞，一条条绳索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与四肢上，似乎是对自己的反抗非常的愤怒。 越是挣扎，越是收紧。 “我成了猎物？” 莱昂纳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思绪，发电厂中的诡异景象与眼前困境交织在一起，灵魂与各种幻象交错，让他的思维变得跳脱了许多，他产生了许多奇思妙想。 就比如，黑人与西瓜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棉花真的只能是白色的吗？又或者说炸鸡对某些人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幻象潮水之中，莱昂纳还是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守护着自己最后的一丝清明。 他知道，如果精神的防线一旦崩溃，自己真的就是玩完了。 “有点生气了……” 虽然自己一直以来都秉持着以‘杀人要有被杀的觉悟’，但是像这种窝囊的死法，还真的让莱昂纳接受不了。 “静下心来，静下心来……” “看看有什么解决方法……” “这只是一只新生的邪神……” 自己回想起被污污染体暴打的场景。 “邪神是整个污染事件的源头，整个发电厂的污染体都是与邪神有关的……” 想起自己腿被打断…… “污染体能不断复生，力量来源是什么……” 想起下巴被撕掉…… “肉食菌能将肉体和许多无机物转化为淤泥状的污染体，而那些污染体离燃料堆越近就越是不成样子……” “邪神又是在燃料堆位置出现的……” “所以……” “呵呵呵呵呵……” 如同恶鬼般的声音回荡在坍塌空间内，即便是邪神力量组成的潮水也遮盖不了这贯彻空间的声音。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些变异的肉食菌，正是邪神力量的源泉所在。 原本在自然界中无害的肉食菌，因燃料堆泄露的污染射线而遭受了致命的变异，它们被赋予了将任何生命体乃至无机物转化为邪神滋养之物的能力。 这些污染射线，对于污染体而言，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它们为污染体注入了无尽的活力与凶残，是这些肉食菌活动的能量来源，使得这些污染体在辐射的滋养下愈发狰狞。 然而，细菌的本质限制了它们对能量的承载极限，一旦过载，便会像沸水般蒸腾，化作无形的气体，消散于空中。 至于为什么有些污染体只会凭借本能行动，那就是反派一号的手段了。 作为同样拥有超凡能力的适应者，反派一号擅长操控灵魂，他利用这一能力，将无数在发电厂死去的人的灵魂囚禁为奴，化为灰雾，依附于己身，以增强自身的力量与能力 回想起过往，之前莱昂纳完成任务时队友死亡时留在原地的人影就是灵魂。 有些灵魂离得反派一号较远，所以肉食菌既能靠残留人间的灵魂维持住人形，又因为离燃料堆较远而不至于变成蒸汽。 离得反派一号近的灵魂，都被他抓过去，作为对抗污染体的燃料了。 发电厂这么多人在这场事故中死去，这也能解释反派一号为什么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了。 思路一下子清晰了。 不过，莱昂纳也是快处在爆发的边缘。 试问，有谁能一边回想战斗的屈辱还能开心呢。 思路越是通畅，莱昂纳头上的青筋就多了一根。 真的，我真的是太生气了…… 我从来没这么窝囊过呢…… 失去下巴，莱昂纳的舌头暴露在空气外面，不安地舔舐着。 不行，脑子好像有什么开始发生扭曲了。 这就是污染坍塌带来的后果吗。 虽然莱昂纳还是清醒的状态，但冥冥之中，他有了一种感觉——周遭的一切似乎正悄然蜕变。 他能感觉的到，自己的思想在发生偏离的某一刻，某些东西就已经回不来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幻象将他与某种生物联系起来，甚至是某片空间联系起来，哪怕是深处坍塌空间，他却仍然能听见远处的呼唤，感觉到自己的亲人正在呼唤自己的真名。 莱昂纳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听见了亿万千米之外深邃幽暗的峡谷传来又有若无的呢喃，那呢喃中带着莫名的亲切感，他看见自己的亲人正望着自己这边，但他尝试去寻找目光来源的时候，后者却是有意识的隐藏了自己的存在…… 莱昂纳睁开眼睛，他轻轻呼了口气，放松精神，任由那张幻象大网将自己的灵魂扯出。他看向自己的肉体，又看了看那如不断涌起的潮水，混乱的潮水映照着自己的面孔…… 莱昂纳明白过来——在看见自己的灵魂之后，他才这算是真正面对自己的本质。 “年轻人，我们的灵魂正在被邪神拖入亚空间，很快我们就会成为它们的一部分。”反派一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但这次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出现在出现在脑海中，而在将目光看向反派一号的时候，他显得很惊讶，倒也没那么惊慌：“我的运气不错，竟然能看到你……真实的样子。” 真实的样子……、 皮肤呈现出深蓝色，与周围的海水融为一体，背部覆盖着坚硬的鳞片，而鳞片还在不断地生长……这些都是莱昂纳灵魂的样子的描写。 尽管莱昂纳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内心仍然坚信自己仍然是人类。 毕竟，前世二十几年的生活怎不可能是虚假的吧？ 只不过，听着反派一号对自己“说话”的声音，莱昂纳总隐隐约约觉得对方的语气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嗯，自己的灵魂只是被邪神拉扯出一小部分，似乎仅占整体的万分之一。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的灵魂完全脱离肉体，那么这庞大的身躯可能会填满整个污染空间。 但稍作犹豫之后，他还是没有继续任由邪神扯着自己的灵魂，而是大手一挥，将海水和幻象一并撕裂。 海水褪去，幻象消失，当潮水卷着灵魂往亚空间深处退去的时候，莱昂纳轻轻一捞，两个灵魂就被莱昂纳捞了出来，然后像是将面团放入模具一般，将两人的灵魂塞回各自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