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权为名亦或者为财，都有各自的盘算。</p>
“我还要回城，不多说了。”刘挽把人唤过来，只将应试的时间告诉萧定，并没有任何质疑他和眼前女郎的意思，叫那原本忐忑不安，以为刘挽是来寻她麻烦的女郎都暗松一口气。</p>
“送长公主。”萧定得了一句准话，心中大石放下一半，立刻恭送之。</p>
刘挽关上窗门，一行人既往城中去。</p>
萧定此时的喜悦溢满，迫不及待的想寻人分享，原本在他身边的女郎该是他第一个最应该分享的人，萧定回过头同女郎目光相触时，萧定坚定道：“我并不糊涂，我也知道泰永长公主何意。你是表妹，只能是表妹。剩下的，不该你图，也不该你想。”</p>
“表哥当真甘心吗？终此一生受人压迫？那令仪长公主纵然喜于表哥，所喜的不过是表哥的相貌。她如今能喜于表哥的相貌，来日未必不会看上旁的人。大汉的公主养面首，馆陶大长公主都那样的年纪了，并不避讳。”女郎一脸心疼的望向萧定，希望萧定能够清醒，纵然是当初刘嘉选的萧定，冲的只是萧定的脸，萧定该知道，不应该甘心。</p>
“馆陶大长公主之夫已死。怎么，许男人养年轻的女人，不许女人养年轻的男人？”萧定一句不甚认同的话脱口而出，震惊了女郎。</p>
女郎万万没有想到，在旁人眼中不守规矩，离经叛道的女人养男宠之举措，在萧定这儿，压根不算事儿。</p>
“阴阳调和，天经地义，女子再嫁，男子再娶，皆符和人伦自然。你不耻于馆陶大长公主的行径，无非觉得董偃为了权势不惜以色侍人，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你再看看周围有多少老夫少妻，你所不耻的也并非一个馆陶大长公主而已。你怨的，恨的，或许更多是你自己。你没能成为那一个借势的人。我说得对吧？”萧定虽然年轻，并不代表他没有见过世面。</p>
藏书楼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刚开始萧定未有所觉，这些年下来，他懂得了。</p>
如果说早年的萧定算是被养得不错的世家公子，去了藏书楼后，萧定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听多各种和样的事儿，眼前这位表妹打的主意，他何尝不是心知肚明。</p>
一直被纠缠，萧定很是厌烦，无奈有时候纵然知晓道理，依然有人装傻充愣。</p>
如果没有今天刘挽碰上，萧定未必会把话说得如此难听。然，萧定太清楚刘挽的份量，无论是在刘彻那儿，亦或者在刘嘉那儿。</p>
刘挽见他们一道，只字不提旁事，谁也莫要觉得刘挽不在意，恰恰相反，刘挽对女郎的无视是对萧定的敲打，倘若再有下一次，刘嘉和萧定的婚事未必不会黄了。</p>
第381章 不成功便成仁</p>
刘挽用应试的时间敲打某个已经定婚的儿郎, 若是个聪明的，定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事。</p>
因此刘挽抛之脑后，不再多想。</p>
抵达馆陶大长公主府上时，刘挽意外的发现来迎她的人竟然是一位女郎。</p>
是的, 来迎刘挽的正是陈四娘。</p>
“长公主。”陈四娘闻刘挽之名久矣, 只不过刘挽连跟卫家的表姐妹们也不怎么往来, 其他的所谓表姐妹们, 交集的机会太少，陈四娘曾远观过刘挽, 近看, 陈四娘是第一回, 难免紧张。</p>
“陈四娘。”刘挽一语道破陈四娘的身份。</p>
被点名身份的陈四娘并无半分意外, 同刘挽福身道：“是。”</p>
刘挽板起脸道：“你倒敢来见我。”</p>
陈四娘做的事，在多少人眼里等同于对刘挽的挑衅，但凡正常人遇上这种情况，第一时间都会想对这样的人动手。最好, 杀一儆百？</p>
“非长公主所愿？”陈四娘岂能叫刘挽一句话吓着, 沉着的回应一句，刘挽不答反问：“你觉得皆是我所求？是为我谋划？”</p>
陈四娘无法辨别刘挽的喜怒，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判断。</p>
是以，陈四娘镇定自若的答道：“竟然不是吗？”</p>
哎哟，打着官腔的话, 谁都不肯先一步道明其中用意。</p>
“长公主。”刘挽和陈四娘你来我往的想探对方的底, 相互谁都不肯暴露时, 一道轻和的声音传来, 董偃来了。</p>
不约而同, 刘挽和陈四娘都收敛情绪。</p>
董偃似若未觉她们的变化，笑语盈盈的相请道：“大长公主在内等候长公主多时。”</p>
换而言之是请刘挽速速入内，算是给陈四娘解围。</p>
陈四娘在刘挽面前，断不可能占据上风，她想打听消息，很难。</p>
“有劳带路。”刘挽顺势相请，董偃即应下一声是，连忙给刘挽引路，陈四娘紧随其后。</p>
刘挽从前入陈府时都是陈须和陈蟜来迎，突然变成陈四娘，刘挽岂不明白意味着什么。可是，馆陶大长公主当真想好了？</p>
纵然馆陶大长公主打定主意，陈家上下能接受馆陶大长公主的决定？</p>
啊，别人家的事是她该管的吗？</p>
可是，陈四娘如今的作为，怕是由不得刘挽不管。</p>
刘挽此番来意，一则因为馆陶大长公主相请，另一则因为陈四娘。</p>
下一盘大棋的刘挽，断不可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p>
世族官绅中从来不乏聪明人，刘挽的算计哪怕他们一时猜不到，不代表他们会一直无所觉察，走到某一步的刘挽，不可能会回头。不回头，有些事世族官绅敢动手，刘挽断不会给他们退缩的机会。</p>
舆论的压力，比起他们这些人，刘挽更懂得如何才能利用到极致。</p>
再说了，戏都唱了，接下来要怎么装作两方不同态度的人，不过是靠说话罢了，还能不知道怎么办？</p>
陈四娘在其中的推手，不得不说算是让刘挽意外的存在，尤其当刘挽得知陈四娘作为一个出手的人，更觉惊喜。</p>
是以，刘挽须得上门弄清楚馆陶大长公主的盘算。</p>
“来了。”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之间，书信往来并不算太多，见面更少。</p>
毕竟上了年纪，馆陶大长公主并不太喜欢进宫，哪怕进宫也不会去寻刘挽。这一年来刘彻居于上林苑内的时间越来越长，刘挽都跟着住进上林苑，回长安的次数数都数得过来，无事，馆陶大长公主也不会寻上刘挽。</p>
刘挽作一揖，馆陶大长公主指向不远处的蒲团意示刘挽坐下，又对董偃道：“你先下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