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六千两的银票打底,齐乐乐甚至觉得,苏雅娴送的泰盛酒楼的房契也不是那么叫人意外了。 不意外才怪!!! 这是什么神仙爹娘啊!明明都出门远行了,竟然还惦记着家里的他们,在她舍不得掏空家底买酒楼的时候,果断出手买下酒楼,等着回来送给她! 第二日一早,齐乐乐揣着悟了一宿的热乎乎的银票去找苏雅娴。 娘!这是我和相公孝敬您和爹的! 苏雅娴看着银票,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 原本磕眼假寐的谢岱也缓缓睁开了眼。 齐乐乐又道:您出门之前给的银票我还没用上,原本想一起带给您的,又觉得这样像是在给利息,就改明儿我再给娘送来! 苏雅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才刚送了你酒楼,你就回我这么多银票。难道就不像是给利息了? 齐乐乐道:那不一样!酒楼是爹娘赏赐给我们的,这银子是我们孝敬爹娘的!两码事呢! 可真是两码事! 苏雅娴道:你们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手里不留些银子,如何能放手去做那些事? 齐乐乐并不意外苏雅娴会有此一问,她跟谢子安做那些事,原本也没想瞒着,这会儿更是老老实实道:您不用担心,我手里还留了不少银子的,暂时够花了。 苏雅娴养了五个孩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晚辈孝敬她银两,一时间颇有些感慨。 齐乐乐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娘,您就收下吧。 好好好,我就先收下了。 齐乐乐顿时笑弯了一双眉眼。 苏雅娴看着她,只觉得说不出的熨帖和欢喜。 当初对这丫头好,更多的是因为她是谢子安选中的妻子,又觉得她身世凄凉惹人心疼,但当真没想到,这丫头会有如此回馈。 便是嫡亲的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那陈氏和齐家纵有千万般不是,单凭教出齐乐乐这样的闺女,想来本性也不算太坏,这个亲家,他们还是愿意往来的。 不多时,其他人都回来了,依旧是一副被捶打过的模样。 等到用过早膳,孩子们都出门了,苏雅娴不由嗔了谢岱一眼。 就冲着乐儿,你也不该再罚子安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谢岱笑道:夫人生辰,谁不是费尽心思备了礼物,怎的还抵不过区区几张银票? 生辰能一样吗?除了生辰,平日里你见谁主动来孝敬我了? 谢岱不语。 苏雅娴又道:她先前挣的那些银两都被她补贴到家用里去了,这一回,终于挣了笔大的,却又想着来孝敬我们,这份心意不难得吗? 夫人说的是。 再说了,子安那身子骨儿,哪里受得住? 谢岱暗暗摇头,自家夫人这心偏的,好像大的才是她嫡亲儿子,其他几个都是捡来的一般! 齐乐乐今儿带着穆诗婉和谢思娴下地去了。 算算日子,该准备播种玉米了。 按照先前的计划,玉米既要跟棉花间种,又要跟大豆套种。总之,得准备大量育苗了! 常庆云随谢岱出去一个月,回来后几乎能快睡在田地里了,几十亩田挨个儿摸了个遍。 少夫人!您来得正好,属下正想着,这时节,差不多可以种玉米了。 手底下的员工专业又称职,就是舒心! 齐乐乐笑道:那就准备种玉米吧。 这玉米想必也有育苗之法吧? 自是有的,就是,可能不大……雅。 常庆云略有些疑惑,不大雅? 齐乐乐道:玉米的育苗之法同其他作物相似,也是浸种催芽,再植入育苗床,最后移栽。 只是,这用来浸种的液体,有多种选择。 常庆云洗耳恭听。 可用微烫的温水,浸泡五六个时辰;或用加水稀释后的米醋,浸泡十四五个时辰;亦或是…… 齐乐乐说着,看了眼穆诗婉,犹豫了一瞬,才继续道:用人尿稀释浸泡! 常庆云本是务农之人,听到此法并不觉有何不妥。 倒是穆诗婉出乎了齐乐乐预料,非但不觉厌恶,反而问道:是不是还要用童子尿? 齐乐乐顿了顿,笑道:是。 常庆云道:既有三种法子,不若我们都试上一试?看看哪种出苗率最高、收成最好。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要有劳你们辛苦了。 常庆云拱手道:少夫人言重了,分内之职。 这玉米育苗田要选择背风、向阳的土地,土壤要松软、肥沃,选定之后要多加肥。 是。 眼看穆诗婉对那浸种育苗着实好奇,齐乐乐不得不带着她去见上一次。 尿液浸种是不可能当着穆诗婉的面儿弄了,米醋也需要时间去准备,那就只能先用温水浸泡了。 照例要先将玉米种子仔细挑选一遍。 要挑选这种饱满、完整且没有被虫害咬过的种子,像这种干瘪的,还有这种有虫眼的就不行,种下去也是白费人力物力罢了。 穆诗婉听得很认真:那这浸种育苗又是为的什么? 齐乐乐便将育苗的好处说了。 竟还有这样的好事? 穆诗婉感叹过后,突然一脸严肃,还举起了手指,道:姐姐放心,此事我必不外传! 齐乐乐忙拉下她的胳膊:倒也没什么不能外传的!之所以还没传开,是因为我们也是第一次尝试,等到秋收时节,若真见了成效,想必爹也会想办法告诉其他人知晓的。 我爹常说,谢先生心怀天下,果然如此! 足足三天,谢子安在工地里足足干满了三天的活儿,才终于被谢岱带进了书房。 可想明白了? 我错了。 谢岱端起茶盏,慢条斯理拨了拨茶叶:错在哪儿了?新 其一,不该私下派苏易去寻牛痘;其二,不该私下造出酒精和大蒜素;其三,不该欺瞒葛大夫。 谢子安说着,抬头看了眼谢岱,才继续道:其四,不该挪用您心爱的乌泥方盆。 谢岱的手明显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