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兄妹的畏惧并不全因为沈月红是萧哲然的母亲,而是她还是沈家的二把手。 曾经的沈家是帝都唯一一个能和萧家抗衡的豪门世家,而自从萧哲然接手后,已然是把沈家甩了几条街。 也因为正因为沈家是沈月红的母家,沈氏大多数项目都是依靠萧家的威望谈下的。 目前沈家的势力不可小觑。 对于范家来说,是有绝对的压迫力,况且他们只是小辈。 “伯母,您好,刚刚在忙,没有留意手机,接晚了抱歉。” “不知道伯母找我有何贵事?” 范易州接电话前,特意喝了几口水,清清嗓音,保持警惕才坐起来接的电话。 沈月红听着他前面一堆说辞,哈哈大笑:“小范啊,你可这么拘谨,伯母找你只是向你打听个事。” “伯母,您说。” 范易州的每个细胞都紧绷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不会想什么就来什么吧? 这下,他该怎么兜? 嫣然姐那边还能稍微兜一下,萧夫人他直接把自己活埋得了。 沈月红笑容僵住,指腹顿在平板的照片上摩挲:“我儿子说他有女朋友,你知道吧?” 她对自己的儿子一向放心,也持有绝对的信任,偏偏她几天不上网,一打开网页全是徐洛繁和小明星的丑闻。 把他们萧家的脸往哪搁? 徐洛繁,还算容易收拾。 可作为萧哲然亲生母亲的沈月红,一眼认出萧哲然公然抱女人,还是自己家的拖油瓶。 儿子向来是不好女色,好不容易能有名媛千金入他眼,也不知徐洛繁对他下了什么迷药,揣着什么坏心眼,让萧哲然在大庭广众下抱她,破坏她儿子的名声。 她什么东西?!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也不知道她儿子新交的女朋友,会不会被徐洛繁这个搅屎棍给搅和。 蓦地,沈月红想起上回给她儿子电话的时候,徐洛繁怎么会在她儿子的婚房里? 完了,完了想着沈月红血压蹭蹭上升,抓了把高血压的药塞嘴里。 低等家庭出身的小野种,就是不知感恩,若不是养在萧家,她随随便便就能处理干净。 想到这个死丫头,她就觉得闹心,狰狞地捏碎了把花生。 范易州听了心脏骤然一窒,这不是送命题吗?交没交?二哥也没找他合口供啊! 现在他也没有多余时间思考,唯有赌一把。 萧夫人这么问,多半是看了一张被曝光的照片,也许没认出怀里抱着的女孩是谁,才这么问的。 “伯母,这事我也才知道没多久” 话音一落,范易州额头冒出豆大般汗水,如坐针毡的等着沈月红的下句。 就连前几日买的豪车,瞬间觉得坐得难受。 “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和洛繁关系挺不错的,有时间多找洛繁去玩。” “你说那孩子都这么大了,老粘着他小舅舅也不行,你说是吧?” 沈月红的意思是,别让徐洛繁打扰她以后好孙子。 “嗯,嗯,嗯。” 危险警报解除,范易州点头附和,“伯母说得对。” “我早就让她别和小明星搅和在一起,现在非不但没有解决小明星,还把她小舅舅拉下水。” “怎么说,她也是半个萧家人,我们萧家在国内有头有脸,可不想和某些小明星牵扯关系,小范你说呢?” “嗯,伯母说得对。” 和萧夫人这种长辈说话,反正说什么都对就是了。 只是范易州没有听懂其中的深意,他只认为,徐洛繁姓徐,嫣然姐的女儿,自然是半个萧家人,没什么不妥。 “那伯母就拜托你啦!” 沈月红说完,眉心都抚平了不少,抱起怀里的小猫喂了口巧克力。 “好的,伯母再见,度假愉快。” 电话已挂断,他发现裤子都湿了,原来萧夫人什么都不知道,范易州的血液瞬间通畅开,摇头晃脑的打开车窗,他深深吸几口雨后的清新空气,心胸舒服老人不少。 坐在后排的范思贝也亦如此,像软皮蛇般贴在软瘫在后排的座椅上。 范思贝回想了一遍对话内容,只记得萧夫人说拜托他哥,她疑惑的发自肺腑问:“哥,皇太后拜托你什么?” “拜托我,好好照顾二哥。” 范易州记得的也不太多,多半就是借他的手棒打鸳鸯。 他把头伸出车窗外,嘴上掉了根烟,火机的火还没被打起,怔怔看着车窗外走来的男人,一黑色雨伞这挡在身前,这气场,这身材比例,怎么看怎么像他二哥。 刚舒坦下来的心,又狠狠地揪了起来,疼得他头皮发麻。 范易州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小区的名字,又看了眼从车后走来的男人。 车上的视野不好,他想要确认萧哲然的怀里是不是抱着一个女人。 又众目睽睽之下抱上了?还是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抱过来。 天刚下过雨,大街上的人不多,但是二哥这身形和气场,本就遭人瞩目。 刚刚对付完萧夫人,这又来,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范易州忽地从车上下来,走到男人身前。 范思贝见他下了车,也跟好奇地打开了车门看了看。 “哥,你干嘛去……” 还没说完,她的余光就瞥到黑色雨伞底下的男人。 这一家人太可怕了,除了她糸糸。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范思贝紧急地合上车门,当没事发生,什么都看不见。 “二哥,你你来了。”范易州伸手过去,想要替他收雨伞,“雨停了,二哥,雨伞给我吧!” 黑伞底下的两人,徐洛繁唇色发白,恐慌般摇头。 她是担心,现在她这个状态,被范易州这种每天躺在女人怀里的人看到,多半能猜出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在帝大的那天,她可是在范易州的眼皮底下,和萧哲然接吻。 “怕什么?敢做不敢当?”萧哲然冷言冷语刺痛了她的心。 她现在就是萧哲然见不得光的情人,要她怎么当? 告诉世人,她为了一个前男友都不算的男人,不要脸地爬上,将自己养育大的萧家儿子的床吗? 萧哲然与她不同,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不会有人说他什么;可若是换作是她……应该会将她挫骨扬灰吧! 徐洛繁一想到这,浑身的毛骨悚然。 她已经身败名裂,或者还要面临被帝都开除的地步。 为什么现在还不肯给她留最后的体面,她是不应该在上床后,和他提请求,让他放过姜忘,可顺序不是他想的那样。 偏偏,她没办法解释。 更可笑的是,也只有萧哲然放过姜忘,她和姜忘的一切才算结束。 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现在她说什么都没用。 “给他。” 在萧哲然的冷厉神情下,徐洛繁瞳孔的光渐渐变得灰暗,刚刚他还明明吻了她。 她没看错,是和昨晚一样的深情的吻。 手一松,黑色的雨伞像凋零的玫瑰般,跌落在肮脏的雨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