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野蛮生长

白衣长发笑如花 骑马起舞皆飒飒 本悟人生三清苦 奈何缘起聚峰涯 嘻笑怒骂孽障生 挥刀斩情情竟浓 半生悲歌半生醉 一世相怜万世随 天意相左不可为 止息同往心未遂 好字未能齐白首 再看已是两界碑 割发断袍斩情根 刀光剑影不惜身 回首转身衣溅血 从此天涯不知恨 每个人都会处在一个时代，在每一个大时代里，人们都只能顺应潮流，适应环境，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成为弄潮儿，把好船舵，引领风帆。 来宝（爸爸的名字）所处的时代是一个社会急速转型的时代，那时的社会经济虽然落后，却已抬头，教育水平虽然落后，却相对公平，科学技术虽然落后，却已不再闭门造车。国家采取了韬光养晦的政策，只要不是巨大的外交灾难，都是一心埋头苦干发展经济民生，这时的社会环境比较稳定，人口经过几十年疯涨，已经成为世界之最。人口多，尤其是新生的年轻人多，意味着生产力中最核心的元素更加强大，社会会更快速的发展。当然人口多也有它的弊端，人口多意味着对社会资源的使用浪费就多，不公平的环境下吃不上饭的人就多，打架闹事的人也会多诸如此类，使社会的不稳定性增大，当人口密度大到一定程度，国家就要限制人口继续增长了，究其原因是国家无法得心应手的使用更多的生产力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人口红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所以为了国家能有更好的发展，人民能有更好的生活，一项新的国策——计划生育诞生了。 来宝就是这项新的国策颁布之后出生的。但那时的农村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兄弟人多力量大，闺女嫁人如泼水，覆水难收，养儿才能防老，各种观念都是孩子必须要，五个不嫌多，两个不嫌少，只要有吃喝，能生多少是多少。这就与国策相悖了，怎么办？那时的人们学上的少，还不能更好明白事理，新的观念也不是一时就可以接受的，于是就开始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偷生，逃生，骗生等等方法。来宝因为是第三胎，就只能是偷着生出来的。来宝出生那天，来宝妈妈跑到了麦子地里，树林里，只要有人来，就跑，不管自己挺着肚子，行动艰难。说来也怪，那时的女人，生孩子前直到临盆都在下地干活，也很少有动了胎气，营养不良，胎位不正的说法，生完孩子后，坐月子的也很少，有的就直接下地干活去了。来宝妈妈就是这样的人，身体素质非常的好，所以才能一次次的逃过计划生育部门的围追堵截。那时负责计划生育的也都是一些狠人，只要孩子还没出生，不管你怀了几个月了，只要抓住就会强行给你打掉，拿着鸡毛当令件，一点儿人性也没有。来宝妈妈为了来宝能够出生，可想而知，这怀胎十月是如何东多西藏，受尽了这个时代的苦。当然，随着来宝一声哇哇大哭，这个苦日子也就到头了。因为生出来了就算是个生命了，肯定就不能杀了。不能杀也就只有罚了。罚了三百块钱，这个钱数在当时也就算是重罚了，因为那时的一分钱就可以买糖买面了，一家人一年忙到头也攒不下几十块钱。 来宝爸爸因为来宝的出生，郑重其事的翻查家谱，找人测字，为的就是取一个能够将来光宗耀祖的好名字。随着一声拍案声响起，“就它了，就叫来宝！”按祖谱排辈，中间字，是来字辈，后一个字是斟酌再三后才敲定的宝字。 就这样，这个超计划生育的孩子有了名字，一个现在看来也还不错的名字。 来宝出生后，就赶上了改革开放。改革开放以前，什么东西都是集体的，比如粮食，统一耕种，统一收割，除了上交国家的，其它交到村里，村里会按贡献，实际需求等分配粮食，然后再拿着粮食到粮站换面粉等。一个村庄就是一个生产大队，按房子的排列划分为几个生产小队，于是有了一队二队的叫法，直到现在，老一辈的人还有这样区分人群的。那时来宝是二队的，每年过年都要拜年，拜年是有讲究的，自己家族的长辈是必须要先拜的，然后几家关系好的，再然后是拉着关系不错的给一个队里的拜年，再然后才是其它队的，有时累了不想去了，这些其它队里的也可以不去，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大家基本都这样，小家之外就是生产队，再之后才是整个大队。 改革开放几年之后，也就是来宝上育红班（就是那个时代的幼儿园）的时候，除了糖票，油票等国家统一发放的各种票之外，人民币变的越来越重要了。因为有了更多的新东西，不用票只用钱就可以够买，那时一毛钱就可以买三四块糖，两块冰糕，还有各种各样的溜溜球一大堆。整个国家正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那时的上学也是很有意思的，虽然老师们动不动就各种惩罚。育红班还好，基本就是带孩子，哄孩子，不听话的也会吓唬，但不怎么打。但是上了小学之后就不一样了，那时的老师也都是一个庄的，家里什么情况都熟悉的很，根本就不可能有金贵的学生，只要是调皮捣蛋不完成作业的，说打就打，拳打脚踢都正常，只要不打出大的毛病，家长也不过问。有时还会有家长专门找到老师，非常认真的跟老师说：“你就当这是自己家孩子，不听话，不好好学习，就使劲揍。”来宝的爸爸就跟老师说过这样的话，老师也是真不含糊。有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几个同学跑出学校，去大队里爬树玩。因为大队跟学校是对门，所以老师们也不管。来宝爬到大队中央垒起的花坛里，说是花坛其实里面没有花，只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桃树，还被剪去了大部分的树枝，只见来宝爬上树叉学着西游记里孙悟空的样子喊道：“孩儿们，来啊！”其它同学便蜂拥而至，都到了树上，不巧的是，上课铃响起大家都没听见，老师便过来找学生，正好听见这响亮的声音，看见这危险的一幕，于是就有了一顿暴揍外加罚站一节课。 人要脸，树要皮，调皮捣蛋挨揍不要紧，顶多就是老师家长生气着急，可要是完不成作业，不仅要罚站，还要接受老师无情的嘲讽，无论是几年级，在女同学面前要丢面子是件非常难过的事，因为毕竟还是有自尊的。所以时常会看到，学生们赶在老师来到之前借作业本玩命抄作业的。来宝也经常这样，而且还时常觉得这作业怎么布置的这么多，怎么抄也抄不完。有一回，实在没法抄作业了，索性直接趴在书桌上装睡觉。老师走过来，看见没写完的作业，也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可是你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老师也生气急眼，索性直接上手拽，倒是从坐位上拽了起来，可是来宝眼都不挣直接顺势躺在了地上，老师也没有办法，愿躺就躺着吧，这就样，来宝在红砖铺成的地面上结结实实的躺了一节课。 课余的时间也就是玩的时间，跟同学扔沙包，玩跳皮筋，弹溜溜蛋，扇纸包，抓石子等等，如果同学多，就做游戏，捉迷藏，找朋友，老鹰捉小鸡等，诸如此类。当然这都是常规操作，有时会有越界，偷个西瓜，黄瓜，西红柿，学着大人抽口烟之类的越界举动，当然不是现在的烟，而是剌剌秧干了之后的小枝条，来宝抽了后，嗓子难受了大半天，还呛鼻子。有时来宝为了证明自己有勇气，可以爬上三四米高的墙头小跑，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有一次墙体不连贯，直接来了个地栽葱，头破血流。麦子刚长出的麦穗里，麦粒是甜的，有时嘴馋就会拉着小伙伴到其它村子的麦地里偷吃。摘下麦穗，上手一捻，可以带着皮吃，也是很香甜的。发现了怎么办呢，最简单的办法是趴下，匍匐前进，这样在一大片麦子地里也是不好找的。当然爬树会掉下来，下河差点淹死，打架让人开瓢也是来宝的常规操作。这就是来宝小时候的风光史，平庸说不上，但肯定不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