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树开花

“姐姐，听我同学说，我们小区边上那棵歪脖树开花了，我们过去看看吧。”溪源想起了那棵经常攀爬的老树，写完作业后便找到姐姐溪澜央求道。 “你是想去看老树开花吗？你是想去玩吧。”溪澜一语中的，因为溪源年纪小，自己是不可以出去玩的。 小区里的这棵歪脖树是棵老槐树，具体多少岁了，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在小区建成之前，它就已经矗立在这儿了，偶尔能看到有些老人在树下烧香叩头，想来最少应该也有几十年的树龄了。树干分两段生长，第一段大约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距地面一米半高处有一树洞，洞口朝天，可容纳一成年人站入其中而不见狭窄，第二段则形如麻花互相缠绕着生长，高达近十米。神奇之处在于，树洞的深度几乎为树的直径，可以想象这样高的树木，水分养料是如何通过这薄薄的树壁输送给高达十米的巨树的，并且所承之重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如此样貌却非枯木，每到春季，绿芽丛生，新枝摇曳，其中可见一丝生命的神奇。每当有风吹过，距离不远的人几乎都可以听到“呜呜声”从树洞内飘出，仿佛凄婉幽怨的美妇，屈膝弯腰的在此哭诉着自己不幸的经历。而且经常可以看到夜幕降临以后，树下会摆放着一些祭祀用的贡品，特别是清明前后。相信很多人也会觉得这是一棵有着无限生命力的可以寄托哀思的神树吧。 “姐姐快看，又来了个拜树的老爷爷。”两人都爬上了树，坐在树洞的边缘，将双脚伸到树洞里。看着一个又一个从树旁经过的人，两人已经有了初步辨识人行为的经验。 溪澜扭头看向老人，头发胡须已经花白，随身携带着木绳制作的马扎，眼角处的皮肤褶皱非常的深，腿脚也不是很利索，但看神情却是慈祥的。他走到树下，放下马扎，用手轻轻的摸着树干弯曲的部位，“老伙计，你的身体比我强，我最近身体越来越重了，可能以后不会再来找你聊天了。” “爷爷，您是在跟我们说话吗？”溪源距离最近，以为跟他说话，便回话道。 “孩子，你们喜欢在这棵树上玩吗？”老人看着坐在树上的溪源和溪澜，露出了祥和的笑容，“要善待它，它可是一棵救过人命的神树啊。” “爷爷，我们看到有很多人会来这儿祭拜，知道这棵树跟别的树不一样，可是树怎么救人呢？”溪澜听闻老人的话，觉得这棵老树肯定有个好听又神奇的故事，便好奇的问道。 “你们想听听？”老人捋了捋胡子，抬起头看向天空，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庄重肃穆。此时的溪澜和溪源双眼之中都流露出了浓重的探奇之心。 很久以前，这里还是一个封闭的小山村，当地的村民们还过着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虽然清苦，但勤劳善良的村民们还是很知足的，食对他们而言可果腹，衣可遮体即是幸福。那时的它还是小树，隐约只有一臂的直径，被栽种在村子唯一对外的路口处，外面的世界此时正是战乱的年代。 大灾难之后是常有大疫的。可怕的瘟疫是不区分好人坏人的，这个村子也不幸的有人染疫，善良的村民不愿抛弃已经染疫的同村之人，在很有可能会被感染的情况下，还是尽心竭力的照顾救治他们。可是在医治无门的情况之下，这个村子发生了一件听起来骇人听闻却又温暖人心的的故事，染疫数人感动涕零跪拜谢恩，之后更是选择了主动赴死，以报同村们的恩情，眼含泪水笑意于小树上吊，为的是不把瘟疫传给正常的人。 可是小树不堪重负，几乎拦腰而断，但倔强的生命之花见证了神迹的出现——霎时天空电闪雷鸣，顷刻间乌云满布，狂风劲吹，大雨倾盆而下，一道巨大的闪电直直的劈向了小树，劈向了承载了数条生命的小树树冠，小树的树腰瞬间弯折倒地，赴死数人于生命尽头处迂回，从此不再轻生，而是积极防疫，配合村医村民，经过不懈的努力最终获得了救治。而小树呢，虽然树冠被毁腰枝扭曲，却顽强的生长着，树冠再一次的长了出来，更加的枝繁叶茂，只是那弯曲的树腰再也没能挺直，并且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树腰处出现了巨大的树洞。也许从闪电劈向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小树的不凡。 “那，爷爷，这个树洞就是雷劈出来的喽。”溪源听完故事，有些感动，但更关心这个树洞的来源。 “那是一个神雷，虽然劈出了这么大的树洞，但也让这个老伙计有了更加旺盛的生命力。”老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用手摸了摸这棵老树，继续说道：“上面白色的槐花是可以吃的，不仅好吃还可以起到降暑去火的作用。” “爷爷，您是不是想吃？我上去帮您摘。”溪源说完就从树洞处向上爬去，也没等老人的回话。 “你这是自己想吃吧。小心点。”溪澜看着弟弟轻灵的手脚有些羡慕，同时也担心弟弟的安全。 这是一棵自由生长的老槐树，没有经过人工的修剪，枝蔓散射的有些厉害，同时也比较密集粗状。溪源爬走在上面，很是平稳，有些像猴子，安全上没大有问题，只是要小心较小的树技和花叶上长的树刺。 “给，爷爷，这些是给您的，这些是我们的。”溪源将摘下来的槐花分成两堆，小的一堆找了个柳树条绑好送到了老人的跟前。 老人笑着接受了槐花，“你们与我这个老伙计有缘，将来肯定会得它的庇护。”说完便拿着马扎和槐花，蹒跚着走远了。 “我就说这个树洞不简单吧，神雷劈出来的，说不定这个树洞里还有别的秘密，是连那个老爷爷都不知道的大秘密呢。”似乎在溪源以前的记忆里有过关于这棵老槐树树洞的猜测。 “也许这就是一个时空通道的入口，我们不知道怎么触发而已。”溪澜拿起地上的槐花，听完故事后心中的波澜逐渐平息，但对于这个树洞却有了异样的感知。 走在回去的路上，溪澜想到好像没看到弟弟做今天的功课，便问道：“今天你锻炼身体的活儿干完了吗？” “没有呢，我打算晚上的时候做，要不睡着了就没有新故事听了。”溪源对于新故事期盼的心情溢于言表，不比今天老爷爷讲故事前的期待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