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是以前的一个废旧仓库改造的，牛棚旁边的两间茅草屋面积不小，坐北朝南，采光很好，也通风透气。屋顶的茅草看起来都是新换过的。 只是走进里面，墙壁斑驳，窗户破损，光线昏暗。家具没有几样，显得里面的空间倒还算宽敞，屋内的卫生条件也算过得去。床铺简陋，床上的被褥都打着好几层补丁。 但是这里的条件比起其他村子的牛棚已经好多了。村里经常有人来帮忙打扫，即使是夏天牛棚的气味也没有想象中的难以忍受。 林叶进屋时，正好看到王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要从马扎上站起来。另一只手还扶在右腿的膝盖上。 “王老，您慢点。”林叶赶忙上前搀了一把。 王老诧异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丫头，有些面生，穿着气质都不俗，确定之前没有见过。 “你这小丫头是谁家的？” “谁家的都不是，我是新来的知青，从京市来的，叫林叶。”林叶扶着他站稳后，把手中提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 王老听到是京市来的知青后，顿时起了防范之心。 “非亲非故，你怎么会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王老来回慢慢踱着步子，他的腿一疼起来就坐立难安，既不能久坐，也不能久站。 “我现在住在林支书家，过几天就搬到村东头空着的房子里。所以先提前来看一下邻居嘛。”林叶避重就轻的回答。 “哼！隔着一道弯儿呢，算哪门子邻居。”王老丝毫不领情，不过听到她能住到林支书家，说明应该不是心怀叵测的人，否则林支书一家是不会让她住进去的。 “中午的排骨好吃吗？”林叶忽然调转话题，俏皮的问。“我做的。” “你的意思是想说吃人嘴软吗？”王老回味了一下今天中午吃的排骨，味道的确不错，这小丫头的厨艺不错。“直说吧，你找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就是听林婶说起，您曾经救过这个村子里的人，心生敬佩。想来看一下您的腿，说不定有办法能治好呢？”林叶边说，边把那包点心取了出来，递给王老一块。 “我也是略懂医术的，这腿啊，治不好了。”王老接过点心，小心翼翼坐了下来。 能治好一场重大疾病的人，怎么可能只是略懂医术。只是可惜了因这个时代而埋没的人才。 “是地道的稻香村牛舌饼，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再吃上一回。”王老细细品尝着，眼眶微微泛红。 林叶又拿出那瓶准备好的，早就装在汽水瓶里的灵泉水，“王老，您既然懂医术，不如研究一下这瓶水里面是什么成分。我有个朋友的腿情况跟您差不多，就是被这药水治好的。” 王老浑浊的双眼顿时清明了不少，他虽然不相信一瓶药水就能治好一个人残疾的双腿，但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的。 他打开瓶盖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浅浅尝了一口，入口甘甜清冽，嗓子顿时舒服了不少，又稍微过了一会儿，双腿竟然真的疼得不那么厉害了。 “这…这里面是什么？”王老自诩医学造诣不错，可是刚刚尝的一口，并没有分辨出其中的成分，但是凭借几十年的医学直觉，他能断定这瓶水的功能非常强大。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拜托王老帮忙研究一下。”林叶郑重道，“但是这瓶水事关重大，还希望您能保密。” “不过是萍水相逢，小丫头，你为什么相信我？就不怕我研究出来之后，就把这瓶水的配方交上去，换取我的自由吗？”王老双眼直直盯着林叶，似要把她看穿。 “那又如何？如果您能研究出来，并且还能想着上交国家，那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完全是林叶的心里话，并且在王老说出这样的话后，她对王老更加敬佩了。一个人在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苦难后，并没有想着摒弃甚至报复这个社会，而是依然心怀善念，不忘家国。这份大度和通透并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不过退一万步讲，就算王老不把这瓶水的配方用在正道上，她也有自信将其扼杀，这是她活了两世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灵泉水的效果太过逆天，所以她不敢把它明目张胆的拿出来。但如果能参透其中的一点奥秘，用科学的方法把配方研究出来，那就等于有了正当的来历，她可是巴不得呢。 “好…好！”王老颤抖着双手，仔细把瓶子盖好。他也非常欣赏眼前这个落落大方、坦荡大气的小姑娘。两人年龄上虽然隔了一辈，此时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您只管用就是了，我那还有不少。用完了我再给您拿过来。”林叶看王老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又补充了一句。 “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王老没忍住问了一句，但还不等林叶回答，他便又摇摇头，“算了，你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王叔，牛牵回来了，也都喂好……”门外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边往里走边大声说着，在看到有其他人后，声音戛然而止。 他警惕的盯着林叶，之前在村子里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小王会计来了，今天辛苦你了，工分记得要记在你自己名下，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用不着那工分。” 王老起身要给他倒水，却被小王会计给制止了。 “王叔，您坐着歇歇，我不渴。” “你好，我是新来的知青林叶。”林叶率先介绍自己，原来这个人就是两个大妈口中曾经提到的小王会计，在看到他帮王老干活后，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你好，我是王晨，咱村子里的会计。原来你就是肖思睿的嫂子。”小王会计顿时收起了戒备。 “……”林叶，看来肖思睿这个小喇叭宣扬得非常到位，她的身份现在应该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林叶讪讪地笑了笑，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方便再多待，便跟两人告辞后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