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青年算计黑炎君之时他便看出此人绝非善类，他怎会甘心放弃自己苦心签下的契约，就这么随便放他离去。</p>
莫非，他那时觉得自己难以逃生，便在临死前做了件好事？</p>
他神色间颇有动容。</p>
“战事将起，狐族避世，不要插手。”华阳君道出叶争后面的留音，“当然，你若不愿，亦不强求。”</p>
闻言，幻狐沉默了，他进入试练塔的时候两族战事刚休，现下一出来，却是又要再起。</p>
人妖相争，无休无止。</p>
战争的惨况依旧历历在目。</p>
“妖族已无大将……”白·熊散尽修为，火凤受罚被炼化肉身，水蛇身死，他亦被困了近千年，实力早已大不如前。</p>
“人族亦无。”华阳君道。</p>
幻狐惊讶看向他，“清颜呢？始乾呢？他二人现在何处？”</p>
提及此，华阳君常年沉寂的感情微微松动，“去世久已。”</p>
“……原来都死了。”幻狐怅然若失道，他想起了什么，脱口问道：“我曾见过一剑宗弟子，他名澹台俞，那可是你与清颜的孩子？”</p>
华阳君沉默更甚。</p>
良久，久到幻狐自己悟出什么之时，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并非。”</p>
幻狐直接倒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了不得的话题，讪讪住了嘴。</p>
他默默为火凤默哀了一下，又赶紧拐回到正题上，“他们二人虽已不在，可你呢，既然你经脉已经修复，妖族已无敌手，我岂能袖手旁观？”</p>
刚才的一丝动容仿佛如镜花水月一般再无波澜，华阳君缓声道：“我臻境已破，感天道召唤，不日便将飞升，不可再插手上界之事。”</p>
如果刚才的八卦只是让幻狐小小惊讶的话，现在他已经震惊到张口结舌，他神色剧烈变换，张口结舌，“你说、你说，”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飞、飞升？”</p>
那好像是梦里的事情。</p>
上界千万年无人飞升，他们只知传说，便以为真的只是传说，桎梏难以打破，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着，想着慢慢磨没了岁月，尘归尘，土归土。</p>
灵体滋养上界，上界再孕育新的生灵。</p>
如是往复。</p>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可以离开这个注定的循环。</p>
怎么可能？！</p>
心底有个声音小声道，他眼前这人，是公认的人族最强者，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挥一剑可屠戮百万生灵，若非经脉受损妖族早已不复存在，现如今他身体康复，臻境都突破了，怎么不可能？</p>
“我不信！”</p>
不管他信与不信，华阳君脸都没变一下。</p>
“我不走了！”幻狐面色一扭曲，“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飞升，若真如此，我也绝不插手此次人妖大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