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夏去冬来,满天大雪落在树枝上凝出寒霜,李富贵神色复杂站在山顶俯视山脚,除了整个山中除了个别几位元婴修士在半山腰闭关之外,更多的修士早已离开此地,毕竟天寒地冷的修行者也是不喜。 雪下的急迫,风刮的厉害,像是冷冷的刀子刮在李富贵的衣袖上;衣袖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自从上次在意境内领悟出的两式神通让李富贵受益无穷,除了对法术的运用再到对神通与修行的领悟,李富贵闭关了整整三年。 整个浮云山的修士都已经知道了这山顶上有个通天修士在此悟道,整整三年李富贵也没闲着,有时也会下山与修士探讨心得体会,也是受益匪浅。 虽说李富贵继承了上万年的传承,但这些个传承最低修行所用的都需要渡劫以上的修为,这也不怪诺大个宗门居然连基础修行功法都没有,只是在顶尖宗门里连外门弟子都是元婴,渡劫,更何况内门。 而李富贵现在所修的也正是道元宗野史内记载的东西罢了,除了一些法学,阵法等,其余的元婴以下修行功法除了几个逆天的,大多数都是笼统的修行心得罢了。 李富贵挺拔身子,眼睛直直的看远处的大雪,他突然想起了当年那个沙域的木碗蓉了,心中产出一种疑惑,他在想自己为什么当年不给木碗蓉一本修行功法,这会也说不定是个筑基修士。 只是想想李富贵又摇了摇头,当年年少青衫薄,初入江湖不知凶,更是因为他自己便是踏入修行更知凶险,还不如不传,更是他身负血海深仇,又是完成他人梦想更不能去想那些事情。 可他真正的修行是在十七岁开始的,二十余岁筑基,三十有余金丹,不到七十余岁元婴,自此寿命千年,活的悠久,像是个万年王八,可他又想起也是那个冬天见到也是三十余岁的木碗蓉,他也是风华正茂,更是美的让人心疼。 那会的他就应该给木碗蓉一本修行功法,可是那年木碗蓉也不过是到达了后天武者,从此可见木碗蓉的资质灵根也好不到哪去,这也是当初没这个想法的原因。 天道无常,风云多变,怎奈自己人生坎坷就来到了中州,直到李富贵想起了木碗蓉如今也是六十余岁,以凡人之躯就算加上自己留下的丹药过到一百二十余岁也就这样了,可他自己都没几年可活的了,更别说在故地还有两个仇人。 想到这里,李富贵情绪低落,又不知道哪里来的不想舒服,就是很压抑,想这想轻声喃喃道:“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儿女忘不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我亦是如此。” 说罢李富贵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了浮云山,浮云山下皆是荒凉,大雪纷飞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看无尽荒凉,只知道此次向西去参加十年一次招收弟子的烈阳宗。 烈阳宗,中州数万年前的最强宗门,在罗云飞与叶飞飞的那一代,烈阳宗更是拥有数十位的大乘巅峰强者,渡劫多如狗,合体也是常见,但随着万年后包括与之抗衡的魔门也共同没落了。 如今的烈阳宗位属于八品宗门,宗内最后一位大乘修也是在最近千年内寿元枯竭而死,也因为如此导致宗门地位下降,而合体修士走的走,死的死,虽有万年传承,但人才凋零。 李富贵脚步轻盈,踏在雪白的积雪上吱呀吱呀作响,每一步下去便是一个脚印落雪纷飞,一人白衣不知归处,只知所向。 前行三百里,不分昼夜,只是单薄的身形未曾沾染一丝白雪,风吹如鬼吼,冰冷刺骨却未曾伤了李富贵分毫;中州的冬季不比南域,道路荒凉,大山连绵,路有冻死骨,何人不起故园情。 这一幕像极了他自己真真意义从苍剑宗第一次下山所看到的景象,中州是繁华,繁华的到堪比数万个清仓国的都城,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李富贵自己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那一个。 好似人间的事情都是一样,李富贵经过数个村子照样是无数尸骨,看过无数快死的老者,更是哀嚎饥饿的小儿,李富贵也只是静静的看过,匆忙的走过。 直到整整六日后,李富贵站在一处山谷高处沉思许久这才喃喃开口道:“我也不过是这世界的一只蝼蚁罢了,即是修仙便如凡人,凡人难逃,我亦是难逃,此间烈狱非我能管,可修了这仙为何更不逍遥,更不快活。” 他越想越不明白,只是突然踏空而去,在空中猛的从腰间拿出一把金色飞剑,皆这向前使劲挥出,剑气纵横三万里,寒芒闪过十九州,这一剑带着发泄,带着不明所以消散在虚空内。 天空暗淡,轰隆作响,李富贵离谱飞行来到一处城池,中州冬天的城池到是繁华,儿童穿着棉袄,更有富贵人家穿着貂皮走在街边,小贩们打着哆嗦,面色赤红卖力的叫卖着。 李富贵来到一家客栈要了一壶上好的烈酒,他已经很久不在食人间烟火了,没有叫来吃食,只是靠在二楼雅间的窗户胖了看着二楼下的行人,饮一杯酒水想着什么。 直到深夜时,桌上一壶酒喝了一大半,不是酒不好喝,只是不烈,李富贵在桌子上扔下一两岁银消失不见。 城中静悄悄的,多数的人因为天黑而早早归家,除了极个别的小贩还在坚持之外,整个城安静的可怕,李富贵漫步在城中走了又停,停了又走,可是无论走到那里都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有些抓狂,这也是他第一次抓狂。 修行匆匆三十几来载,可终究是修行者,勾心斗角不如凡人可坦诚相见,多数都是你我算计,尔虞我诈,何人又懂这寂寞只是刚刚开始,或许只到自己站在最巅峰俯瞰回首也不过终究一人。 可想到自己寿元不多,这些个念头也逐渐打消了,李富贵借着夜色与月同行,好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