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刚到门口，骆养性大礼拜下。</p>
礼毕，骆养性毕恭毕敬地捧着小册子，说道：“臣已经写了反思，罚款亦在此，请殿下检查。”</p>
朱慈烺吩咐左右收了，问道：“可有建虏情报？”</p>
骆养性俯首道：“臣无能，未曾查探到鞑子消息。”</p>
朱慈烺说道：“派出精干，务必确定建虏动向，过几日父皇陛下检阅诸军，若是鞑虏来袭，后果你负！”</p>
“臣遵旨。”骆养性松了口气。</p>
太子语气有点冲，但指派了差事，短期内肯定不会把他撸了，这段时间好好表现加讨好，说不得能挽回太子欢心。</p>
刚进门，万庆升捧着一个箱子迎来，拜道：“爷，骆养性弹劾周延儒的消息卖了二千二百两，全数在此。”</p>
朱慈烺说道：“一千五纳入公账，五百两宫内老人以及诸卫士平分，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吧。”</p>
“谢爷（殿下）赏赐。”太监亲卫齐拜。</p>
五百两银子，每个人能分五六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让人看到了太子不吝赏赐的性格。</p>
老大阔绰，手下自然充满了干劲。</p>
更有干劲的张煌言回来了，押着十余辆车队。</p>
张煌言说道：“殿下，现金银已经押解回宫，金两万一千二百五十四两八钱，银十一万六千七百二十五两，钱一千三百六十一贯又三百七十一枚，宝钞未计。</p>
皆已经登记造册，各箱皆有编号，可查。</p>
汪洗马正在清点其余财物，预计需要三天时间。”</p>
朱慈烺让万庆升收了账册，道：“只要钱粮布帛这些好搬动的，剩下粗重家什，看东宫有需要的就搬回来，没需要的由曹统领一并处置，不要浪费时间。”</p>
张煌言劝道：“殿下，折算下来值不少银子呢。”</p>
“时间最值钱，当务之急是练兵，若非人手不足且有利于培养纪律性，本宫绝不会让新兵出动。”朱慈烺说道。</p>
要是崇祯初……好吧，那个时候太小，什么都干不了，就算早三两年，那也要天高三尺，现在是真没时间耽误。</p>
四五月建虏撤回关外，崇祯御驾亲征，京师守卫全凭东宫负责，不把军队练好，很没安全感的。</p>
正想着，方正化领了一什火铳手进来。</p>
都是御马监里擅长用火铳的，是否充作新兵教官，还要验证一下本事。</p>
确实是高手，使用鲁密铳，一百步距离十中七八，其中两人更是全中。</p>
太子有话说。</p>
一直观察太子的方正化问道：：“爷或皱眉，或摇头，可是觉得水平不行？”</p>
朱慈烺说道：“装填步骤不一，药量不一，打放时间不一，若是上阵，难以发挥最大威力。</p>
而为训练军兵，需要确定步骤、药量。</p>
去找两个火药匠来，再备硝、硫磺、木炭，本宫要调整火药制法。”</p>
方正化腿一软跪下，急切地说道：“爷，配置火药危险，若是发生爆炸，奴婢死不足惜，如何能置爷万金之躯于险地？”</p>
火药可不是好耍的。</p>
天启年间，王恭厂大爆炸原因不明，普遍认为是火药爆炸，死伤数千不说，天启的皇太子都被掉落的瓦片砸死了。</p>
崇祯年间有两次火药厂失火爆炸，动静没有天启大爆炸大，却也死伤不少。</p>
王恭厂距离皇宫甚远尚且死了皇太子，而今太子要在东宫制火药，万一发生爆炸，不只东宫，皇宫也要倒大霉，后果太严重，不敢想。</p>
太子只想送敌人升天，绝不想自己升天，然而真找不到绝对可靠的人。</p>
“新火药配方要绝对保密，除了东宫，何处可以保证保密与安全？”朱慈烺问道。</p>
张煌言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内外廷皆有制造火药的机构，殿下实无必要将之放于东宫。”</p>
言外之意，还是要防止大升天术。</p>
朱慈烺叹了口气，说道：“臣不密则失身，君不密则失其国。</p>
以如今局势，官吏、匠人、军民，谁能保证不会出卖机密呢？”</p>
火药配比、木炭类型、颗粒化、定装化，西夷一直在研制改进，最终发展到枪用火药与炮用火药的木炭都不一样。</p>
事实上就是西夷的火器使用已经全面领先，不论从装备性能还是技战术水平。</p>
好在这玩意没有代差，可以很快追回来。</p>
太子决定从火药开始。</p>
白嫖西夷的技术当然很美，被西夷白嫖倒也还好，暂时没威胁嘛，被建虏偷去技术才是大患。</p>
“建虏细作潜伏，而有司无能，无力追查，为万全计，还是放在东宫。”</p>
朱慈烺看向旁边，道：“把旁边的院子拿下来，作为火药制造厂，只要严格执行安全规范，可保无虞。</p>
人选的话……问问蒋德璟，有没有合适的推荐。”</p>
倒也不是没有人选，但都贬斥在外，京师里就没有熟悉的。</p>
人以群居，物以类分，作为西教徒，蒋德璟精通数理，或多或少该认识几个理科人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