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许慎允脸色骤变。</p>
许江微愣,一旁的黄榆几人赶忙趁机上前将他手中的杯子夺去。</p>
即便许慎允不爱与人接触,但他却很少生气,自从许江回到许家之后,他几乎只见过两次许慎允生气。</p>
第一次是,父亲一气之下将许母和许慎允都扔出门时。</p>
第二次是,许慎允被一群富家子弟指着也有精神病的时候。</p>
再后来,他没见过许慎允生气了,或者说,他没见过许慎允再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想要杀人的眼神了。</p>
他这个哥哥不正常,许江比谁都清楚。</p>
原本的他以为,长达十几年的相处许慎允不是哥哥,至少已经是朋友了。</p>
可就在刚刚,许江突然意识到,许慎允从未将他划入过自己的生命中。</p>
他和父亲是一类。</p>
“呵,”许江扯了扯发疼的嘴角,他将视线移向了许慎允身旁的云清许:“你自己小心点吧。”</p>
云清许疑惑地皱了皱眉。</p>
许江:“许慎允就是一个怪胎,别看他现在对你好,他这个人最会装了。”</p>
“等那天他不开心了,不想装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毕竟,”许江舔了舔嘴角,语气有些轻佻:“谁能知道精神病怎么想的,人家或许——卧槽!”</p>
玻璃杯再次飞过,这一次不偏不倚地砸到了许江的腹部。</p>
许江:“妈的!云清许你脑子是不是也有病啊!”</p>
云清许头歪了歪,眼神很是无辜,手却又摸上了桌子上酒瓶。</p>
“妈的!”许江捂着肚子,脸皱成了一团。</p>
黄榆瞥了一眼云清许又抬起的手,再下去,一会他兄弟就要进局子了!</p>
“哎呀呀,许少!”黄榆扑上了许江:“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被子都能撞到肚子。”</p>
许江:“你他妈瞎……”</p>
“对对,我妈妈说要好好相处,走,我带你包扎一下。”黄榆胡说八道地摁住了半条命的许江,将人扯了出去。</p>
包间瞬间安静了下去,这里的人虽然不和云清许黄榆一个学校,却也听说过许慎允的名字。</p>
黄榆一走,他们便待不住了,全以“上厕所”手拉手诚惶诚恐地跑了出去。</p>
许慎允头疼地皱了皱眉,他有些心虚地盯着自己被冰袋给浸湿的手。</p>
许江说得对,他是神经病。</p>
游离于生命之外,活在地狱的神经病。</p>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将双手浸没在那些他憎恨人的鲜血中。</p>
甚至是他的父亲。</p>
冰水划过指缝,滴在墨黑的地板上。</p>
“许慎允。”</p>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突然,温热的触感抚上额头,一触既分。</p>
心跳在耳边炸开,许慎允呆愣地看着身前的人:“你……”</p>
云清许坦然地看着他:“只会被人欺负的胆小鬼。”</p>
许慎允抿唇,心跳剧烈的跳动让他忘记了思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