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石榴悄声下床。
她刚要穿前一天的脏衣服,想起宇文泽的那只袋子。打开一看是一件polo衫领子的连身裙。
粉色,裙边在膝盖上方。
照镜子看看,还挺合身。
夏石榴蹑手蹑脚的出了别墅。虽是盛夏,山间的清晨也有些清冷。
她搓了搓手臂,迈开步子往山上去。
这别墅之上已经没有其他建筑,因此上山的路也没有专门的修整过,只是走的人多了踩出的羊肠小道。
夏石榴走了一会儿,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蜜色的阳光透过林子洒下来,在她行走的肢体上晃出一片片流淌的碎金。
她体力并不是很好,距离山顶还有一大段路,就已经开始频频擦汗,走走停停。
总算到了山顶,夏石榴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半步也不想动了。
她揉着酸胀的小腿,大口的喘着气。
浑身疲乏,但这疲累却使她感到暂时甩掉了那梦带给她的压抑。
或者说,甩掉了那梦里曾真实发生的事情带给她的压抑。
这样的沐浴着阳光,她心底滋生了些莫名的幸福感。
对面山下传来一阵隐约的喊声,片刻另一个方向也传来喊声,渐渐的此起彼落,声音洪亮悠长。
喊山的是早上出来爬山晨练的人。
夏石榴面带微笑地听着,那喊声鼓动着她。
她鼓足勇气站起来,面对着山外的茫茫原野,用尽浑身力气喊了一声。
对着,那原野的绿洲中藏着的一片沙漠。
她在那沙漠中颠簸行驶、漏风漏尘的越野车上体会到了一次不该有的心悸。
既然是不该有的,就必须忘掉。
夏石榴立足北望,片刻,转身下山。
她一阵小跑,很快跑回了别墅。
一开门,见保姆在客厅收拾昨晚的狼藉,她又怕上楼会惊动王诗文,于是退出来坐在门口的遮阳伞下,捏了捏腿,然后双腿搭上另一把椅子闭眼小憩。
她并没有睡着,但听见开门声也没睁眼。
宇文泽开门见夏石榴靠在椅子里睡觉,先是一愣,继而回房间拿了一张毯子出来给她盖在身上。
夏石榴感觉肩膀上搭了东西,睁开眼睛,宇文泽正帮她用毯子盖腿。
她动了一下,把腿从椅子上拿下来,顺手往上拉了一下毯子。
“你醒了?”宇文泽穿一身运动装在她旁边坐下。
“嗯。”
“被踢出来了?”
夏石榴笑笑。
“我去晨跑,带你?”
夏石榴摇头,“我刚爬山回来。”
宇文泽看一眼腕上的表,还不到七点,“没毛病吧你,起这么早。”
夏石榴没吭声,宇文泽起身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他一手端着两杯热奶,一手拎着个小箱子出来。
“先喝点东西吧,早餐还得等会儿。”
夏石榴抓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怎么看都觉得宇文泽哪里不对劲儿。
她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一看,“宇文泽,你怎么换了跟我一样的衣服?”
“谁跟你一样了!”宇文泽坐下喝了口牛奶,“我这是上衣,你那是裙子。”
“你去换个别的衣服。”
“没有换的了。”宇文泽摇头,打开刚才拎出来的箱子,倒出一堆桌游,“陪我玩会儿。”
夏石榴扫了一眼,“不会。”
“我教你。”宇文泽一盒一盒翻看。
温锦程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一见了门外的两人立刻骂人:“操,一大早就特么秀恩爱虐狗。”
宇文泽继续挑牌,“闪瞎你的狗眼没?”
“我可没那么容易被闪瞎。”温锦程端起宇文泽的牛奶灌了一口,放下杯子打量他,“大男人穿粉红色,骚气的不行!”
他奚落完人欲转身进去,宇文泽拉他:“过来,凑个数,没有两个人玩的桌游。”
温锦程半推半就的坐下,“玩《三国杀》吧,我只会玩这个。”
宇文泽询问夏石榴,她觉得无所谓,反正她哪个都不会玩。
“行,那就玩这个。”宇文泽抽出牌开始给夏石榴讲解玩法。
温锦程把别的桌游收起来,进去拉出韩宁韩筱一起玩。
五人局,一主公,一忠臣,一内奸,两反贼。
开局,韩宁是主公,一轮下来发现温锦程是妥妥的反贼。
另外三个人忠奸莫辨。
宇文泽维护韩宁,打击温锦程,不是忠臣就是内奸。
而韩筱和夏石榴有些小心翼翼,暂时看不出端倪。
然而局面在韩筱对夏石榴使杀招的时候,温锦程觉得明朗了,韩筱和自己一样是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