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道,“那是你的事情,当初你跟沈家合作时,你是怎么交代的,到我这里,就不行了吗?” </p>
“要知道,那些世家豪强,可都是大规模的占据的水田,怎么也没见巡察御史查出什么来呢?” </p>
“好!” </p>
杨长史气闷的看了叶渡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如今的都督府因为巡察御史被刺杀一事,经历了大洗牌,如今做主的乃是长史赵通。” </p>
“此人出身于清河赵氏,却没有任何世家子的脾性,极其贪婪,而且有天高三尺阎罗王之称,听闻他到任以来,大肆贪腐,搜刮民间钱财。” </p>
“这种大事,没有个几万贯,怕是填不饱他的胃口。” </p>
“不要怕花钱,就怕有钱花不出去。” </p>
杨长史再度颔首,算是摸清楚了叶渡的路数。 </p>
叶渡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现在形势有变,你我也算是一家人,抛去我跟杨元亨之间的交易不谈,我有意与你之间,除了粮食生意之外,也加深一下钱上的合作,不知道长史一下如何?” </p>
闻言,杨长史心里变得格外的紧张,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p>
叶琛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以后所有叶家的货物,对你不限量敞开供应,你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你想卖到哪里,就卖到哪里,当然,各地方的关系需要你自己打点,我方派人监督,至于钱么,我八,你二。” </p>
“这,才两成么?是不是太少了些?” </p>
一听到可以不限量对外贩卖叶家的财物,杨长史心里肯定是相当开心的。 </p>
但一听到分配的数字,瞬间心情又不美丽了。 </p>
之前自己也让手下人贩卖一些叶家的货物,但至于卖出去的价格是多少,收益是多少,自己说了算。 </p>
如今虽然可以不限量供应货物,但拿的钱财却大肆降低。 </p>
这种事情换做谁都不愿意。 </p>
叶琛却摇头道,“长史看待问题,要往长远去看,经此一事,叶家的影响力在沧州肯定要上升一个台阶,到时候生产出来的货物肯定比之前多很多。” </p>
“你现在贩卖叶家的货物,一个月能赚个两三万贯便是极限了吧。” </p>
“我可以保证,之后的生意,我让你每个月赚取五万贯以上。” </p>
听到五万贯这个数字,杨长史的心瞬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波澜,“两成便两成,你需要安置大量的灾民、流民,甚至还要改善工艺,这些都是成本。” </p>
“既然你我合作,我也不能让你太难做。” </p>
叶琛颔首。 </p>
杨长史继续说道,“今年闹灾,朝廷加税,百姓苦不堪言。” </p>
“我想在州里推行轻徭薄赋,不知道叶东家可愿意伸以援手?” </p>
闻言,叶琛不答反问道,“长史不怕受牵连了?不怕完不成朝廷的任务了?” </p>
杨长史笑道,“叶东家投入那么大精力,又是开垦盐碱地,又是安置难民,若是我的任务完不成,受影响最大的,应该是你吧?” </p>
“况且,若是轻徭薄赋,肯定会涌入大量的流民和百姓,到时候受益人也是你,我岂能不帮我?” </p>
“好!必不让长史失望便是了。” </p>
见叶渡答应的如此干脆。 </p>
杨长史也不犹豫,咬牙说道,“我也不愿意做人人戳脊梁骨的贪官污吏,我也曾经有过进取之心,只是形势不允许罢了。” </p>
“如今你既然愿意为我搭戏台,给我这个机会,我便舍了命也要唱好这出戏。” </p>
杨长史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p>
以前在地方为官,真的是受尽了夹板气。 </p>
上有朝廷的大人们,处处为难。 </p>
下有同僚、世家、上官处处掣肘。 </p>
想要做成什么好事儿,一点机会都没有。 </p>
反而放弃心中所想,跟大家同流合污,日子过得逍遥快活。 </p>
想想自己一个堂堂探花郎,活成这个狗样子,真的是令人唏嘘不已。 </p>
不过他也懒得纠结,这可能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去实现心中所学的机会。 </p>
若是错过了,就只能一辈子庸庸碌碌。 </p>
而且,别看刚才自己说什么舍命,那完全是扯淡。 </p>
叶渡想要做什么,做成什么,都是需要时间的。 </p>
到时候自己做出政绩来,早就换地方为官了。 </p>
大不了,自己看势头不对,就请辞归乡,做个逍遥的地主老财。 </p>
“若是将衙门比作一个人,那么官是大脑,吏是手足。” </p>
“想要有所改变,必须让头脑清醒,手足灵活。” </p>
“现如今沧州州衙和沧县县衙的诸位小吏,早就烂透了。” </p>
“这群人只要还在一天,就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p>
“方才你所言,给寒门士子机会,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小吏位卑,读书人看不上是一回事儿,二来寒门士子转化为吏的时间过于漫长,你等不了那么久。” </p>
不愧是考过科举,圣人点过探花郎的男人。 </p>
一旦下定决心,一点都不优柔寡断,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p>
举手投足之间,意气风发,颇有当年在朝堂上接受圣人垂问的感觉。 </p>
叶渡瞬间也来了兴致,问道,“长史可有良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