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老营传来消息,发现鼠疫出现的征兆。有不少人感染,但是没有大范围的扩散,已经得到了短暂控制。
为了以防安全,所有的老鼠窝全被明军灌以滚烫之水,所有的地方都撒上了特制的杀菌药,以防出现这种瘟疫。
随着排查范围逐步缩小。朱林所携带的骑兵是直接从徐达所在的中军大营中调取的,但身后的这一万多人没有染病。
那么染病的范围就可以快速的缩小,那便是在明军的谈判东营。
明军很快的便将这片地方查了一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老鼠窝或者是跳蚤等一系列的昆虫。
仅仅是一天的功夫。染病的人又多了几十人,最初的五百谈判使团,已经有一半人染病。
中军大营也有上千人染病,有的时候病例就像蟑螂一样,当你发现一个时,已经可能潜藏了一窝隐患,你没有发现,朱林又加大了排查力度,对所有可疑的对象进行隔离摸排。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为什么只有我们的谈判使团染病?”朱林百思不得其解。
“最初染病的人是哪些人?看看他们接触了什么根据他们所走过的地方所接触的东西重新排查。”
“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最先染病的人是水房的人?”
“水房?怎可能?”
“就是水房的人,最先出现这种症状,工具幸存的人追根溯源已经确定是水房的人。这些人若是出了问题,以他们所在的地方,除了高级将领,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幸免的可能。”
高级将领不可能和士兵同吃同住,朱林贵为亲王,所有入口的东西以及贴身的东西必须要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人试毒检查。
而且他所饮用的水所吃的东西都是安全的。
“那些在水房的兵曾经去过哪里取水?你说了还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们所有士兵喝的水必须经过过滤和杀菌,而且全都是煮沸。”
“鼠疫是由细菌引起,通过我们研究的四百倍的放大镜。可以看清楚其形体。但是也发现有废水可以快速的将其烹杀。”吕良说。
“所以这种病菌不是老鼠传播的,也不是水源传播的…”
“等等…或许是水源传播的,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遇到的一个怪事。”许允恭突然开口。
“就在我们刚开始谈判的时候,北元表现出了一个异常,那么就是派出了大量的士兵在取水的地方放取了十天所用的水。”
“当时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他们从那之后再没有去过水。”
“难道是北元人故意将鼠疫下入水源之中…他们一次大量的取水。就是以防下鼠疫之后通过水源害到自己的人。”常茂恍然大悟。
“该死的北元人…居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许允恭说。
“查,我要一个真实的结果。我不要这个猜测。北元的人不可能提纯出鼠疫病毒进行培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他们直接将病人带来了。并且让那些病人靠近水源。”
“派出敢死队进入水中看看有没有北原人的尸体…不…不用敢死队…让北元还未释放俘虏的去,凭什么为了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要赔偿我们大明锐士的命?”朱林咬牙切齿的说。
手下的士兵得到命令,马上就去做调查,朱林则是就地安营扎寨,然后将周围重要的将领聚集在一起,商量之后的对策。
看得见的敌人往往不可怕,看不见的敌人才是致命的。如果这场鼠疫没有控制好,大明这二十万精锐可能就全部葬送在这草原之上。
现在面对的困境很严重,因为这不是被敌人包围或者打不过仗,而是病菌感染,一旦大军撤回关内,甚至有可能将病菌带回到中原腹地。那时候,人口密集,更有可能大规模的爆发。
所以大军现在是骑虎难下,不能进军打仗,也不能撤兵回师,只能原地休整,干耗粮草等待补给。
“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办吧?如今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加艰巨。北元的人可能对我们投放了鼠疫,这种生化战争是极其恐怖,并且丧尽天良的,我们不能这么算了。”朱林说。
“自从你查鼠疫之后,已经有消息走漏了出去,整个大军中人心惶惶,甚至出现了喧闹以及逃走,那些没有病的人害怕染病而死,变得不安分了起来。”常茂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汉王殿下教你怎么做吗?”常升没好气的回怼。
“我已经派人安抚他们了,并且快速隔离了那些生病的人,而且给没有病的人发了一些药,甚至拿出了一些银钱犒赏他们安抚人心。”
“也只能如此了,这事情我们已经按不住了,赶快上书给皇上,让皇上定夺吧,实在不行我们就撤军,总不能把所有的人全部死在草原上。”蓝玉说。
“舅舅,你糊涂了,这是鼠疫会传染的,如果大军撤回关内,将病菌染到大明百姓身上,那么我们可就万死难赎其罪了。”常茂说。
“打又不能打,撤又不能撤,难道在这里干耗着?现在人心惶惶,如果北原又率军来偷袭,这场战争的结局可就犹未可知了。”蓝玉的担忧不无道理。
“我建议撤军,我们可以不用撤至关内,撤到长城附近,可以简短补给线。朝廷之中的各种药品,粮食也可以源源不断的对我们进行补给。”徐允恭说。
“不能撤,我咽不下这口气。”朱林不甘心。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已经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而且你也用毒计将王保保逼入绝路北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就是啊,我们想要杀敌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大不了过两年重头来过。”
“我就是知道北元已经日暮西山了,才想要继续坚持,有的时候胜利就是比谁能坚持到底,我亲自上书给父皇,让他召集大量的大夫调,用很多的药品甚至是消毒用的石灰运送到这里来。”
“汉王殿下,你知不知道错?南方调集大夫和药品足足有四五千里的路啊?”徐允恭苦口婆心的劝诫。
“我是北伐第一军事主官,我说不许撤军,这个决定是我做的,我亲自上书给皇上请求支援,如果到时候真的战败了,我朱林自刎以谢天下。”朱林决定赌命,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一群人争吵到底是原地驻扎,还是撤兵班师的时候,外面的士兵传来了最新的调查消息。
“启禀汉王殿下以及各位将军,我们在谈判大营旁边的水潭之中,发现了北元的尸体,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根据尸体上留下的痕迹,确实是鼠疫。”
“这些人并不是病死的,他们身上致命的伤,全都是被一刀封喉,尸体上被绑上巨石,沉入水潭之中,所以我们取水的人才没有发现。”
“尸体上所蕴含的毒害便流入水中,我们的人取水之时便会被感染,即使所有的水都会煮沸,喝水之人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取水之人难以躲过一劫,再通过取水之营扩散到大营。”
“彼此不断的传播,直到我们和中军互通消息的时候,瘟疫便通过斥候传递到中军大营之中。”
“我们给所有的北元人登记在册,如果有人消失不见,为什么会没有提前察觉?”常升问。
“因为他们提前汇报说有刺客刺杀,便当着我们的面,将活着的人杀死,我们以为这些北元人只是替罪羊,毕竟我们派出的刺客并没有被抓,最后这些尸体是怎么处理的我们并不知道,可能这些人就是染病的人。”
“当着我们的面用刀杀死他们,不过是掩人耳目,与其等到他们病发而死被我们的人察觉,还不如趁他们未病发的时候,便将其杀害。”
“不过是短短的七日,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害了我们一千五百人,真的是畜牲中的畜牲,连本王都不愿意使用细菌战,这种丧尽天良,流毒无穷的方法。”
“按照吕良和我的建议,严防死守,仔细排查,我们不能撤退,一旦撤退,人员必定流动人员一流动,便会极大的增加瘟疫的感染人数和扩散速度,如果他们都想活着回家,那么便坚守岗位,固守待援。”
朱林力排众议让大军滞留原地,上书给父皇朱元璋请求运送大量的药品,并且召集大夫。
朱林虽然如履薄冰,但是爱猷识理达腊也是危如累卵。
爱猷识理达腊死里逃生回到和林的时候等待他的不是百官相迎二十一堆的臭鱼烂虾,百姓早就准备好了烂菜叶和臭鸡蛋招呼卖了他们的大汗爱猷识理达腊。
城中之所以民怨沸腾,那可全都是托了他的好弟弟脱古思帖木儿的福。
是他联合枢密院的人将他们大汗签订了这样屈辱的条约广为传播,枢密院原本是弹劾和监察的机构,但是如今在脱古思帖木儿的放纵之下,反而成了动摇爱猷识理达腊威信的。
爱猷识理达腊甚至还没有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喜悦,便被那铺天盖地的蔬菜叶子和臭鸡蛋席卷覆盖,整个人几乎要被民众的怒火掀到九重天外。
当即指挥身边的护卫保护自己,整个人龟缩在龙辇之中不敢踏出半步,直到垃圾将整个街道快要覆盖的时候贺宗哲和脱古思帖木儿才姗姗来迟。
表面上对他的兄长爱猷识理达腊关心不已,实则是巴不得这些民众扔上几块板砖,直接将他的好哥哥砸死在当场,他好直接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