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朱允炆的母亲,那个毒妇,为了朱允炆可以夺嫡,才使得如此阴狠的手段害死了朱允熥,害得朱雄英重病缠身。 虽然说孩子无辜,但母债子偿,朱允炆是受益之人,他母亲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他自然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朱允炆被贬到凤阳。 但是太孙之位空悬,自然会有其他的人动心思,如果当时真的向外宣布了雄英病重。 恐怕朝堂上的投机之人又会把心思打到朱允炆的身上,百般的阻挠不送走朱允炆,重新支持朱允炆造成权力上的分裂和党派之上的争锋,甚至得罪半数的武将勋贵。 虽然朱标对于其他人的隐瞒有些生气,但这毕竟是出于无奈,朱雄英吃了如此之多的苦依旧不忘上进,确实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有些心疼。 立储应该立长立嫡,不管怎样都不会轮到朱允炆立其他人,这是取乱之道,在太子看来,太子妃还有汉王都是多虑了。 他们怀疑自己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后会为了大明江山稳固传承而选择朱允炆,但是他们错了。 朱允炆懦弱无能,没有人的支持,母亲的污点会让他成为德行有亏之人,这样的人就算登上皇位,只会沦为文官的棋子和傀儡,会让大明王朝的兴盛之事戛然而止,朱允炆的能力当不了一个好皇帝。 传承皇位不止看谁活的更长,最重要的是谁更有能力,朱雄英的能力朱标了如指掌。 平心而论,朱标对朱雄英的宠爱是无以复加的,朱允炆根本就比不了这样。 朱雄英毕竟是自己最爱之人生下的大儿子是嫡长子,不管是身份还是情感,他都是独一份的。 就这样思索着,马车便来到了汉王府的门前。在通报之后,朱林虽然感到奇怪,为什么太子会深夜寻找自己,但依旧是穿好了衣服,用齐了礼数迎接朱标。 “不知大哥深夜前往寻找臣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让周边的下人全部退出去,有极其隐秘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哪怕是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都不要留一个。” 朱林看到朱标如此郑重的模样,知道现在说的事情可能是绝密,当即就让周围的人全部下去,不要来打扰二人。 “很多年我们兄弟二人没有谈心了,这些年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们之间的身份也造就了一些差异和距离。”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听到朱标都这么说,朱林暗道不妙,一般有人这么问,肯定就是自己做的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发现了。 但是他做的亏心事,见不得人的事太多了,不知道朱标说的是哪一件? “还请大哥明示臣弟这些年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了,有什么话便直截了当的说吧,能交代的肯定都给大哥一个交代。” “好,我就开门见山问你,为什么要隐瞒雄英的病情,不向我告知,明明他已经身体亏损的如此严重,你却暗地用自己的职权唆使太医局的人修改了脉案还有药方,意图瞒天过海,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大哥!” “我是雄英的父亲,难道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不对啊,按道理来说,这件事情我做的极其隐秘,除了几个知情人,其他的人都不会泄密,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的?从而起了疑心,调查出真相。” “这是重点吗?问题的重点是你为什么瞒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欺君?” 扑通,朱林直接跪在了地上请罪。 “大哥,既然你能私下来找我,而不是锦衣卫直接来抓我,我就知道你念着兄弟的情分,我也不愿意骗你,只是,大嫂苦苦哀求,想让我隐瞒雄英命不久矣的事情。” “果然…果然如此…我要知道事情全部的真相。” “当时毒蘑菇的毒性已经深入雄英的肺腑,虽然及时救治挽回了一条命,但是毒素对脏腑的侵蚀是不可逆的,即使再过几百年都治不好。” “我当时就想把这个消息告知你,但是大嫂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想让我帮忙隐瞒,因为立储。” “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毕竟是大嫂的亲儿子,他害怕你得知雄英命不久矣,强行更改立太孙的旨意,将朱允炆立为皇太孙。” “如果您真的这么做了,不正中吕氏的下怀吗?您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三儿子是嫡子。吕氏胆大妄为毒害两个嫡子,就是为了让朱允炆成为你唯一的儿子,哪怕事发,日后你也不得不将皇位传给朱允炆。” “祸害遗千年,吕氏的恶毒计划还是成功了,允熥已经死了,而雄英也不能长寿,那么,你便会将皇位传给朱允炆。” “太子妃怎么能看着一个害死自己儿子的女人的儿子登上皇位,因此便让我隐瞒了雄英的病情,将雄英装成和正常的人一样,能蛮一日是一日。” “我且问你一句话,如果大哥死了,父皇会将皇位传给其他的皇子吗?”朱标突然开口询问。 “大哥说笑了,您洪福齐天,而且还有专业的医疗团队为你修养身体,您肯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回答我的问题。” “不会,父皇会将皇位传给你的子孙,因为您在父皇的心中是独一档的,他的基业只会传给你和你的子孙,因为爱屋及乌。”朱林说。 历史证明,朱林说的是对的。朱元璋爱朱彪,能到什么程度?明知道朱允文能力不足,是贪扶不上墙的烂泥,毅然决然的将皇位传给了他。 只因为朱允炆是朱标的长子,甚至为了孙子可以坐稳皇位,对功勋展开了屠杀。 “既然我父皇这么想,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如果雄英不能长寿,我为什么不能将皇位传给他的儿子,而要传给他的弟弟,那个毒妇的儿子。” “你们把我想的也太过愚笨了一些。”朱标说。 “臣弟,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皇位的传承关系着大明的安定,朱允炆适合当一个闲散的王爷,他软弱无能,登上皇位之后,必然会被权臣把控,如果把国家交给他的手中必然衰落,这样的人是不会成为皇帝的,哪怕我只有他一个儿子,也会选择过继一个精明强干的人来承接皇位。” “所以你们的担心实属多余,不过这个秘密确实应该隐瞒,如果让朝廷的人知道雄英不能长寿的话,那么其他的人会横加干预,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支持朱允炆,毕竟,支持朱允炆可以获得从龙之功,即使雄英没有问题,他们也会想尽办法的迫害和污蔑。” “权力的欲望是不可拒绝和避免的,虽然你的心思是坏的,但是结果是好的,我也就不怪罪你了,日后不要对我进行隐瞒,否则下次定然严惩不贷。” “多谢大哥恩典。” “大哥,我想多问一句,我们做事如此隐秘,知道这件事情的也不过五六人,你是从哪里察觉到破绽的。” “说到这事儿,可就很离奇了,露出破绽的不是太子妃,不是太孙,也不是你的人,而是姚广孝。” “姚广孝?” “不错,我的人抓住了姚广孝,并未对他用刑,他有经世之才,这也是你说的,因此,我便想着能不能收服,让其为大明卖命。” “原以为要费一些口舌和代价,没想到姚广孝便如此的欣然同意了,递上了投名状。投名状便是雄英的病情。” “他说他会望气算命之术,在看到雄鹰面相的时候,便得知他逆转天命,强行留下一命,但是逆天行事终究不能长久,因此,便让我仔细调查雄英的病情。” “原本不会发现什么,但是锦衣卫里面出现了一个能人,这个人叫蒋瓛,准确说他真的是胆大心细,居然背着毛骧,偷偷的潜入到东宫来找雄英喝药的药渣。” “疯了吧?我的暗卫都不敢靠近东宫,而且锦衣卫是不能进入东宫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怎么,他是想死吗?再说这些药渣都是经过焚烧,化为灰烬才能运出去倒掉的。” “所以我说他胆大,他居然悄悄的潜入东宫,在药房中找到了还没有完全处理掉的药渣。” “六。” “大哥,你别急,我连夜就去摘了这个叫做蒋瓛的脑袋,用他的身体去喂狗,他居然敢悄悄的潜入东宫。”朱林表态。 真的是胆大包天啊。 “倒不必如此,这个人居然能跳出常理办事,就说明他有一定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培养一下,毛骧办事是越发的心慈手软了,皇上让他当锦衣卫,可不是让他圆滑处世,与光同尘的。” “在调查你的这一方面,蒋瓛能够想到的事情,毛骧怎么可能想不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毛骧记挂着你的提携之恩,才故意露出的破绽,这是故意没有把事办好。” “既然他不适合这个位置,那就准备让贤吧。” “臣弟明白,锦衣卫指挥使要的便是名如恶鬼声如凶神,不需要恩情和理智,既然赋予了他们极大的权力,便要遏制他们的思想,只能让他们做一把毫无主见的刀。”朱林知道朱标的意思。 “朝廷之中,马上要掀起一场新的风暴了,你最近好自为之吧。” “臣弟明白。” 在谈话结束之后,朱林便恭恭敬敬的送走了朱标,朱林问要不要把你知道实情的事情告诉太子妃和太孙?朱标摇了摇头。 朱雄英的身体状况依旧是绝密,不要外传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二日,朱标便以毛骧办事不利的缘由罢免了其锦衣卫的职务,让指挥佥事蒋瓛直接越级升到代理锦衣卫指挥使,令其彻查郭桓案。 连升两级的大喜事,兴奋的让蒋瓛有些找不到北。他当即决定不能辜负太子殿下的恩典,决定大出其力,好好的调查一下郭桓案,所有被涉及和牵连的官员。 蒋瓛马上对郭桓进行了审问,并且得到了几十个名单,没有人能在锦衣卫的刑上坚持一天一夜。 就在蒋瓛兴冲冲的拿到名单,准备继续调查的时候,刚走出诏狱的大门,便看到了如今赋闲在家的毛骧。 毕竟是自己的前辈,不打个招呼总过意不去,就在蒋瓛犹豫要不要去和毛骧打招呼的时候,但没想到的是,毛骧一看到他,便主动的走了过来。 “蒋大人如今是春风得意呀,想见您,真的是有些困难呀!去锦衣卫的府衙半天才得知,你居然在连夜审问人犯,因此便来这里等候,可不要怪我的冒犯之罪呀!”毛骧说。 “毛大人,这是误会我了…” “不要毛大人了,这太折煞我了,太子殿下撸了我的官,如今我已经是一个白身,你如今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啊!” “代理,代理指挥使罢了,我不是要故意怠慢大人的,只是郭桓案牵扯的范围可能很大,而且皇上十分的震怒,要求彻查,因此着急了一些,连累毛大人久等了。” “不知毛大人来找我,有何贵干呢?” “是这样的,有两件事给你说一下。” “毛大人,请讲。” “第一件事是做人流一线,日后好相见,调查贪腐之案适可而止,不要牵连太多的人,否则会成为众矢之的,第二就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是我的兄弟,可能不服你,但他这人吃软不吃硬,也不要为难他,和他多交交心就好了,有他的帮忙,你的位置才能坐的更稳。 毛骧将自己的为官身存之道传给了蒋瓛。 “好好好,我知道了,请问你还有其他的事要叮嘱吗?没有的话,请恕下官无法陪您在这里闲谈。只是身上皇命难违,任务紧急呀。” “没有了,第二件事情可以不听,但是第一件事情要万万谨记呀。” “好好好,了解,再见。” 蒋瓛表现的有点不耐烦,挥了挥手,然后便快步的走了,毛骧刚一回头,却发现汉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吓了他一跳。 “毛大人原来是在提点后辈呀,我去你的府邸并没有发现你,原来你在这里。” “汉王殿下真的是说笑了,想来也有趣的很,我等他,你等我,结果都等空了。” “没想到毛大人还是如此的人善之辈呀,将自己为官多年的经验悉心传授,不过看这样子,蒋瓛好像不领你的情,将你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哪里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呀。” “你个老小子,在本王面前装什么好人,你肚子里的坏水是什么样子的?我可是一清二楚。” “锦衣卫指挥同知李敬,向来和你不对付,而且一直觊觎着你的位置,怎么可能会成为你的兄弟?我看你巴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才好吧。” “汉王殿下果然是明察秋毫啊!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越是说指挥同知和我关系不错,蒋瓛便越会忌惮指挥同知。” “指挥同知原本就盯着指挥使的位置,但是被锦衣卫指挥佥事捷足先登,必然不会服蒋瓛,蒋瓛到时候肯定会先拿指挥同知开刀。” “你先别说话,让我猜猜你的意图。” 首先就是你身居高位,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在接下郭桓的案子,极有可能因为牵连过广,被其他的官员报复,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教徒是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你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日后难免被杀人灭口。 因此,你便想要隐退,但就是因为你掌握了太多的秘密,隐退之时极有可能是你身死之日。 因此,你便想尽办法的想要离开这个位置,不能主动提出离职,那只能故意犯错,让上面的人将你贬官。 太子殿下正好叫你去调查太孙脉案和医药身体一事,你自然知道如何调查才是最全面,最省事的?但是你害怕得罪我,不管是害怕我的权势,还是念着那所谓的知遇之恩,你终究是留下了破绽,同时也设下了陷阱。 因此你只调查脉案没有调查药渣,故意留下了缺漏,给你行了方便,也给我行了方便,但是你肯定留下了后手。 你表演了一出请君入瓮。 蒋瓛和李敬便是替补后手,将调查的事情交给他们,他们会先过一遍,然后就发现了,只调查了脉案没有调查汤药。 李敬胆小不敢逾矩,因此,他没有潜入东宫,只能将这件事作罢,蒋瓛却胆大妄为,认为搏一搏可以逆天改命,因此潜入东宫调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蒋瓛将调查的真相告知了太子殿下,他以为他自己能力出众,实则是掉入了你给他设的陷阱,然后太子殿下将你贬官,你则是功成身退,剩下的人的死活你可就不管了。 朱林将一切说透之后,毛骧只觉得背后冷汗直流,他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想到的是,早已经被朱林洞悉。 “或许是良心发现吧,便给了蒋瓛这个忠告,毕竟他也没有得罪过我,却要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也怪不好意思的,便让他做事留一线。”毛骧说。 “你知不知道胆子太大,破坏规矩和太聪明的人都会死,说实话,我倒希望那个笨笨的李敬活着,他没有心眼,也不敢破坏规矩,这样的狗才听话。”朱林说。 “下官确实斗胆算计了太子和汉王,但是面对太子殿下的命令,下官就算去调查,也能调查出真相,但也不敢隐瞒。” “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毕竟你给皇室干了这么多的脏活累活,再要卸磨杀驴,显得我们太不近人情了,你走吧,带你找到的那个新欢走的越远越好,你失事了之后很快便会有人落井下石的。” “多谢汉王殿下赐予下官一条生路,不知道汉王殿下想让下官去哪里。” “跟随着我们的商船东渡日本去统一指挥,那里的间谍组织收集倭国的消息,因为要不了多久,便要和倭国开战,信息决定着战争的胜负,所以我要让你努力的渗透,争取把倭国所有的消息全部传回来给我。” “哈哈哈…终究还是逃脱不了这地下之鬼的枷锁呀。” “有的时候当你踏上了一条路之后,只能走到结局,想要回头,那是绝不可能的。” “下官明白,难道之前没有往倭国派出管理暗探的人吗?” “说来也是可惜,倭国地震了,暗探首领死了,因此派你前去顶替。” “什么时候出发,越快越好。” 在布置好接下来的棋局之后,朱林便向着王府的位置走去。 “五哥,五哥…”忽然听到了,后面有人叫自己当即驻足回头。 “老六,你怎么在这儿来了?”叫住朱林的,不是别人,正是周王朱橚。 “我这不是去找五哥了吗?结果发现你并不在王府几番打听之下,才得知你向诏狱这边来了,因此我便赶过来跟你商量一件发财的大事。” 世界真的是一个巨大的套娃呀。 毛骧找蒋瓛,蒋瓛不在,自己找毛骧发现毛骧找蒋瓛,周王找汉王发现汉王去找毛骧了,一连串的套娃。 “什么发财的计划?赶快给我说说,一提到钱,我当即就不困了。” “随着近几年的发展,应天已经成为了商业之都,情怀和扩建了一倍不止,其中的歌舞,声乐,琴棋,书画,青楼,妓院,那可是节节攀升呀。” “不少的达官贵人就是为了去那销金窟体验一夜的逍遥人生,大把大把的往里面砸钱,虽然五哥卖一些脂粉,垄断了那里女子所必需的东西,但是我们挣得只是一个薄利。” “后来你对那些女子征收重税,让自己成为了庄家,但是想要赚更多的钱,那就是一边当庄家,一边当闲家,两手把控,同时操纵,那白银不是如同流水一样滔滔不绝吗?” “我们也可以开一家青楼啊,那多挣钱的。” “我爱美女你爱钱,不就是一拍即合吗?” “去去去,给我滚一边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开妓院那是下九流的行为,我会赔上自己的名声,却为了那点儿钱干那么腌臜的事情吗?” “我…我觉得你会啊。”周王弱弱的说。 “嘿嘿嘿嘿…看人真准,名声和钱比起来,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