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空气闷热而湿润，想必外面下了大雨。老夫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想亲亲旁边的人，然后亲了个空。 老婆呢？俺从床上坐起，东张西望没在屋子里看到他，然后往床尾瞧发现他衣服都不在，呃他可能早就起床了吧。 天哪昨晚俺那么折腾他，什么稀奇古怪的姿势都用遍了，甚至还趁着三更半夜寂静无人，就去院子里面酣战。 天边的一抹阳光洒进来，鸡鸣而起，方才罢休，抱着他回房间睡觉觉。 俺抱着他睡得香甜，昨晚累死，今天下午才醒来。 昨晚做到天亮才停止，老夫还以为老婆受不住呢，现在他起的比俺还早。 真是啪啪打脸。 哎，俺好没面子，呜呜呜。 老夫深深叹气，拿起床尾的衣服就要穿上出去，突然听见了窗外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哪两个人在打架？ 俺迅速套好衣服，穿好鞋子，怀着满肚子疑惑快步行走到后院。 看见的是齐黑瞎被张起灵暴打的画面。 只见张起灵一个飞踢将黑瞎子踢到地上，因为黑瞎子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做出缓冲动作，他没伤到多少。 他刚从地上半跪起来，张起灵的脚又向他踢来。 他迅速做出反应双手抱住张起灵的腿，本想旋转一下，被张起灵看破动作，张起灵顺着旋转的动作，再次飞踢到黑瞎子的胸膛。 “不是！哑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张起灵没听他的叫喊，换上拳头，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揍。 每一招都是实打实的技巧，每一拳都用了全部攻力。 因为那人是黑瞎子，武力值和自己比肩，张起灵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伤到他，反正他承受得住。 黑瞎子耐打、耐摔、耐揍。他受的住。 “啊啊！哑巴我真的错啦！别打啦！” 齐黑瞎求饶道，但没什么作用，紧接着是更疯狂的攻击。 黑瞎子泪奔：已老实，求放过。 （一番打斗） 他使出全部实力格挡，张起灵好像是真的很生气，往死里揍他。 张起灵中午起床的时候，特地去寻二月红，向他询问梅子墨生气的事情，拿到那张黑瞎子写的纸条。 他看着上面的内容，看着12个字若有所思，的确没有写清楚他们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回来。 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别，说他们走了，后会无期。这不是诀别信是什么，而且以梅子墨的脑回路，不知道往哪里想去了。 最后他们过了半年才回来，这么长时间，够梅子墨对他产生怨恨，导致对方对自己冷暴力。虽然只有一周，但也够他难受的。 这件事情，他犯了主要错误，黑瞎子是次要错误。 张起灵理解过来，当即烧掉信纸，把还在吃饭的黑瞎子叫到后院里打。 两人打了一个下午，院子里的两颗树全部都秃了。 黑瞎子看见老夫过来，急忙求救：“疯子，来救黑爷！” 刹那间他的墨镜破碎，镜架从鼻梁上滑落，同时现场的动作在我的眼里变得缓慢，落叶定格在半空中，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瞬间，我的目光穿过层层空气，透过百年的沧桑，看见他那双一直隐藏在墨镜之下，神秘的眼睛。 就在我看到他的眼睛一秒钟时间后，可能没有一秒，他就迅速用手遮挡住。 如我所料，他的眼睛和正常人确实不同。瞳孔和虹膜涣散，和眼白融合，整体呈现灰白色，像是抹上一层淡淡的白雾。 像把一团白色的颜料，挤到干净的水中，然后晕染开来。 这双眼睛老夫还真没有见过，以前俺去德国留学时，曾在慕尼黑大学附近的眼科诊所打过工，每天就是干简单的打杂工作。 扫地、擦窗、整理医疗器械还有归档病历本。 偶尔出现视力不好的病人，俺还得充当导盲犬，全程陪诊看护。 老夫在眼科诊所看过成千上万的眼睛，视力障碍、白内障、角膜炎、青光眼和沙眼。 眼球发灰发白的话，可能是白内障。但白内障的瞳孔与眼白分明，不会像他那样整个眼球都融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到瞳孔、虹膜和眼白的分界线。 他这眼睛在世界上独一份，眼科病例本都没有，要去治疗的话，还不得配专业医疗团队，他可能医都医不起。 我笑了，抬腿往两人走去。 张起灵神情紧张，蹲下查看齐黑瞎的情况，现在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重。 俺提起裙摆，在他的身边蹲下。 而后俺从他的黑色夹克衫里，摸出一把墨镜，刚拿出来，一堆墨镜往外面掉。 老夫： 不是，这家伙走私墨镜啊。 俺不再多想，将他遮挡的手拿开，把墨镜给他戴上。 他不想让别人看他的眼睛，俺知道。虽然老夫很好奇，但俺不会问。 他不说，我就不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当墨镜重新戴回他脸上后，齐黑瞎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氛围终于变正常了。 老夫坐到地上没好气道：“你这眼睛非得戴墨镜不成？” 他的眼睛有问题，白天晚上都戴墨镜，下墓都戴。但凡有一点光源，他都得戴上黑色的墨镜。 所以我猜测，他眼睛怕光。白天他反而看不见，越黑的地方他看得越清楚。 齐黑瞎回答道：“现在大白天的，我不戴墨镜就看不见你们了。” 果然如此吗，老夫心情复杂，和他的目光对视。 我俩一直看着对方，场面有些许僵硬。 直到他岔开话题，捂住胸口，装出痛苦的表情，倒在地上鬼哭狼嚎。 “哎哟喂，黑爷我被疯子老婆打了，打得好惨好惨啊！” “黑爷我胸口痛，肩膀痛，屁股也痛，你俩等着付医药费吧！” 瞧他这副鬼样，怪滑稽的。要讹老夫可不容易，只有俺讹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讹俺的份。 老夫嬉笑地往他屁股上踢两脚：“哈哈哈，你活该黑爷，让你整老子！让你整老子！被俺老婆打了吧，自作自受！俺有老婆，你没有！” 齐黑瞎咬牙切齿道：“你有老婆，你牛逼！等将来黑爷有老婆了，她会给我报仇雪恨的！” 老夫毫不在意道：“是嘛，那拭目以待哦。”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几十年后，他会被他老婆、老夫还有张起灵混合暴打。 他的漂亮老婆小花，也是站在俺这边的。小花可是个明事理的人，每次弄清楚缘由后，就会加入暴打黑瞎子的队伍，他还是主力军。 黑瞎子打也不是，光挨揍也不行，两难的境地下他就往墓穴里躲。 最后还是我们几个去把他揪出来。 小花说过，瞎子没哪顿打是白挨的，不用可怜他。 其实俺早就觉得了。 他真的很欠打。
